对话 | 孙振华：以“生态”的方式重新定义雕塑

2014年11月，“生态——锦江湿地公共雕塑展”在成都开幕，此次展览由孙振华担任策展人，以“生态”为主题，邀请了包括傅中望在内的30多位来自国内外的知名雕塑家, 以全新的方式定义了雕塑艺术。

“百分百”2020东湖国际生态雕塑双年展策展人孙振华

展览参展作品采用普通材质，也以尽可能低调、有机的方式融入周围的湿地景观中，比如有用钢管焊接而成的巨大灯泡，有悬在树干上的鸟巢般的竹器，有周身被凿出圆孔的本土民居，有以废旧电子零件拼接而成的优雅树枝，有用建材废料打磨“还原”的人造鹅卵石，等等。每一件作品都有出人意料的创意。

“百分百”2020东湖国际生态雕塑双年展新闻发布会现场

时隔三年之后，2017年，孙振华又在武汉策划了“27度角”第一届东湖国际生态雕塑展，第一次明确地提出了“生态雕塑”的概念，彼时孙振华讲到，东湖国际生态雕塑双年展是一个致力于推动艺术变化的展览。同时，“27º角的主题为我们提供了一次重新审视的机会，即站在人的角度，以生态雕塑的方式，重新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重新思考艺术与生态的关系。”

“27度角——首届东湖国际生态雕塑双年展”展览现场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这一展览的举办无疑非常具有前瞻性，尤其是在武汉经历了疫情之后，以“生态”为角度的反思和讨论就显得更为珍贵。
所以，这也更加坚定了展览团队的决心和信心，要把“生态雕塑”这一品牌展览做得更好，因此，第二届东湖国际生态雕塑展的主题被定做“百分百”。孙振华在阐释这一主题时讲到：“百分百”首先是一种态度，是一种决心；它表达了生态雕塑双年展不遗余力地推进生态文明的态度，创新性地在中国引领生态艺术的决心。“百分百”还是一种视角，是一种眼光；它主张全方位的生态视角，强调生态意识、生态关怀、生态行为、生态美学；“百分百”同时还是生态艺术的媒介方式，是生态美学表达手段；展览主张以全媒体的方式来进行生态表达。“百分百”最后还表达一种理想和愿望；它表达的是社会动员的理想，渴望公众广泛参与的愿望。
如果说最初对“生态”的讨论是基于对艺术本身发展规律的呈现和新方向的讨论的话，那么在今天，重新去讨论“生态”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艺术的问题，期待参展艺术家们的创作，能够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喜和讨论。

雅昌艺术网对话孙振华雅昌艺术网：首先请您谈谈，为什么想到要举办生态雕塑双年展？
孙振华：要是2020年之前讲，需要说很多，但在今年当大家经历过疫情之后，生态意味着什么相信不用再多说什么。过去我们经常讲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现在增加了政治文明和社会文明，还有一个就是生态文明，五个文明一起抓，目前为止，除了“东湖国际生态雕塑双年展” 之外，国内以生态艺术或者生态雕塑为品牌的展览还没有。
展览的举办追溯的话，与2014年我和傅中望老师在成都举办的一场公共雕塑展有关系，当时的主题就是“生态”，也是按照生态艺术的模式来做的，但当时没有明确提出生态雕塑的概念。

2017年，“27度角”第一届东湖国际生态雕塑展在武汉石门峰纪念公园成功举办，是“生态雕塑”这一品牌的第一次亮相，充分说明了武汉做艺术的前瞻性，而在今年，疫情爆发之后，更有一种迫切性，所以浴火重生之后的我们更应该珍惜这一品牌，不辜负大家对我们的期望，将生态雕塑的品牌做得更加响亮。
雅昌艺术网：“生态雕塑”我们该如何进行定义？
孙振华：生态雕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艺术形态，不是由材料、题材来规定的艺术，生态雕塑是可以利用各种媒介来实现的，核心的理念就是倡导生态、绿色环保、可持续和再生，就是把一种生态观念和意识贯穿到我们的生活中、艺术中和社会中。所以从艺术或者雕塑的角度来看生态，不是常规意义上的自然生态或者环境。
其实，从艺术的眼光来看，生态是一个整体，包含了自然生态同时还有社会生态和人文生态。当我们谈论自然生态的时候，它的背后绝不仅仅是一个自然生态的问题，很多时候是由我们的社会来决定的，由我们的观念和意识来决定的，而社会生态又和我们的人文生态，比如生活习惯、习俗以及生活方式联系在一起的，所以说生态雕塑中的“生态”是一种整体性的“生态”。

回到雕塑艺术本身，我们所说的雕塑已经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作为艺术媒介或者艺术门类的雕塑，它是一种拓展了的雕塑，其中还包含了装置、大地艺术、环境艺术、景观艺术、园林艺术，甚至是建筑、绘画等等，是对雕塑概念的拓宽。
雅昌艺术网：从您的讲述可以看到，生态雕塑涵盖的范围非常的广，在评选时如何评判参展作品？
孙振华：作为展览的策展人以及学术主持和展览总监，我们该如何来评判参展的作品，哪些是生态雕塑，哪些不是。我们是有共识的，有三个标准：首先是材料，过去雕塑创作一般运用的是金属、石材、铜或者不锈钢等等，这些资源是有限的，尤其是像汉白玉这种材料，如果还是按照传统的雕塑创作方法，我们还能给后代留下什么呢？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所以我们强调生态雕塑，它的材料一定是绿色环保的，可再生的，我们鼓励运用废弃的材料进行创作，比如建筑废弃物，以及日常生活中产生的废弃物，将它们利用起来变废为宝，这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其次，作品的材料可以不是上面讲到的那些，但它的主题是要体现生态文明，倡导一种生态观念，倡导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人的和谐，倡导的是作品融入环境、自然。
最后，我们判定的标准就是生态意识，直面生态问题，这类作品具有批判性，对社会中各种不环保和生态的现象提出警醒和批判，表达出自己的态度。
雅昌艺术网：此次展览的主题“百分百”，能否谈谈这个主题？
孙振华：第一届的主题叫做“27度角”，它来自米开朗基罗，与雕塑艺术有关，它是雕塑的最佳观看角度，同时，武汉的电话区号是027，非常的巧合，所以我们就在想，27就是武汉的视角。

此次展览的主题叫做“百分百”，是展览艺术总监傅中望老师提出来的。在我看来“百分百”有四个方面的意义。
“百分百”首先是一种态度，是一种决心；它表达了生态雕塑双年展不遗余力地推进生态文明的态度，创新性地在中国引领生态艺术的决心。只有以“百分百”的态度和决心，我们才会有对生态的高度重视，才会推动生态观念的彻底转变，我们所期待的生态文明才有可能实现。

“百分百”还是一种视角，是一种眼光；它主张全方位的生态视角，强调生态意识、生态关怀、生态行为、生态美学，并将它们贯穿在我们生活的全部，进行“百分百”地全覆盖；“百分百”地全观照。这将是人类思维方式、认知方式的一次革命，它将促成人类由以人自我为中心转向以生态为中心的转变。

“百分百”同时还是生态艺术的媒介方式，是生态美学表达手段；展览主张以全媒体的方式来进行生态表达。参展作品的媒介方式是百分百开放的，它可以是传统媒介的艺术方式，也可以是新的媒介方式。凡是符合展览的学术方向，符合展览场地要求的采用任何媒介的作品，都可以成为生态雕塑展览的呈现手段和表达方式。

“百分百”最后还表达一种理想和愿望；它表达的是社会动员的理想，渴望公众广泛参与的愿望。东湖生态雕塑双年展的目的说到底是进行整体的社会动员，通过展览，唤起全社会关注生态，积极保护生态环境，积极参与生态文明建设，积极践行绿色、环保、可持续的生活方式。实现这种理想和愿望将是东湖生态雕塑双年展的长期任务。
雅昌艺术网：在具体的操作方式与上届有什么不同？

孙振华：首先，我们会特别强调环境和现场，由于第一届展览的时间比较紧，所以参展的很多作品是现成的，这次展览我们会特邀一部分艺术家来到现场，进行实地考察，有针对性的进行创作，这样的作品与环境和生态的融合度会更好。

其次，本届展览强调新科技和媒介，希望艺术家们将之运用到创作中，其实现在很多的虚拟技术相对来说是非常环保的，总之要有创新，关注生态，我们共同努力将展览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