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人物雕塑是相对于宗教人物雕塑而言的,即所塑造的非宗教人物,而是俗人、普通人。此类雕塑表现的人物有仕女、孩童、渔翁、官吏以及各种文学故事中的人物和历史名人等。陶瓷雕塑制作的世俗人物多用于墓葬的名器、宫廷贵族的陈设瓷及带有实用性的玩具器物造型。人物俑属于名器,是专门为随葬而制作的器物。孔子日:“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为也。是故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斫,琴瑟张而不平,竽笙备而不和,有钟磐而无算篾。其日名器,神明之也。”
田战国至汉代早期,厚葬之风甚盛,许多王公贵族死后将生前所用的奴仆、器物一同下葬。唐宋时期采用陶瓷陪葬较为流行,甚至普通百姓也都有条件用陶瓷名器作为陪葬品,因此,这时用作明器的陶瓷雕塑较有需求。名器的造型也很多,有人物俑、动物俑及模仿各种车船、建筑物、工具、兵器、家具、楼阁、谷仓、魂瓶的器物。人物俑分侍女俑、侍从俑、太监俑、官吏俑、文吏俑、武士俑、仪仗俑、乐舞俑、胡商俑等,这些人物造型基本真实反映了当时社会中底层人物的形象,人物的服饰、姿态动作真实、生动。
这种曲脚幞头是宋代公差服饰中一般穿着的服装,在出土的河北宣化辽代张世卿墓壁画中也可以看到这种穿着曲脚幞头的吏卒。在北方无论是辽统治下的汉人还是后来元统治下的汉人,在穿着习俗上都基本保持了宋代汉人的习惯,但是在此墓葬中的人物穿着皆为紧袖。在宋代官员中一般文官着广袖,武官着紧袖,而卒也着紧袖。
一个是身着广袖长袍,手持笏板,可见是在朝的文官形象; 一个是老年官吏的形象,花白胡须,面带笑容,面部皮肤松弛,此佣在发色上有些偏灰,不及前者响亮。随着厚葬之风渐衰,陪葬慢慢不成风尚,清末民初此类作品就基本没有了。世俗人物造像还体现在表现现实生活题材的人物雕塑,如文人、书生、仕女、孩童、劳动者、历史名人、文学作品人物,甚至还有西洋人物。这些人们喜闻乐见的市民阶层人物的刻画和描绘更加地贴近民情、民俗,形象上生动活泼,能够将侍女摆动的舞姿和甩袖的飘逸、童子的天真烂漫等表现得淋漓尽致。
目前在日本存有两件形象较为相似的五彩妇人水注,为明代万历年间景德镇生产的陶瓷彩绘雕塑,高32.5厘米,现藏于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此人物头上盘着高高的发髻,此髻名为椎形髻,身穿官袍,釉上绘五彩花卉,釉下绘青花,衣领处有青花装饰图案,中间。
上有仙鹤(仙鹤为文官一品的补子) ,下有麒麟(明代公、侯、伯等绣麒麟),这两种图案皆是男性文官的朝服补子,并伴有卷云,在袖部用五彩绘制了缠枝菊花,裙子的下摆用五彩和青花绘缠枝牡丹纹,此纹饰在明代的器皿上也被广泛地使用,用作主体纹饰的装饰图案。底部绘有花卉的底座。
明万历的青花五彩贴金舞女形水注,现藏于大卫基金会。这只人形壶扬起衣袖的右臂是“流”,弯曲的左臂是“执”,发髻是“盖”。该壶使用的是被日本人称为“金裥手”的技巧,即釉上红彩用铁红珐琅加描金,巧妙地利用人物的动态与器型实用功能的设计完美结合。舞女的头部盘发髻,细眉,小嘴,内穿甩袖红色镶边长衫,外罩褙子,底座处刻画装饰纹样和花卉。此妇人雍容华贵,身姿婀娜。
与《惠禅师三度小桃红》、《茶酒争奇》( 明代刻本)中的舞姿相似,这种舞姿在明代的版画中被广泛地描绘,一方面体现陶瓷雕塑反映时代的生活面貌,并和其他艺术有异曲同工之处;另一方面,也体现陶瓷雕塑与绘画在造型表现上存在着很大的差别,绘画中往往带有甩袖、衣带飘舞的美感。青花骑兽吹螺像,明代万历年间的青花作品,高26.4厘米,现藏于上海博物馆。整个雕塑底部为兽,人物左手手持佩剑,右手持螺,双眉紧皱,双目凝神,挺胸坐于神兽之上,神兽龇牙咧嘴,抬头仰望着主人。人物的宝剑、螺、衣服的腹部、神兽都绘以青花,此青花发色较为暗沉,呈蓝灰色,与周身施加的带青色的白釉色彩的搭配十分和谐。
还有现藏于上海博物馆的青花五彩童子,高25.4厘米。此童子头部扎有小发髻,并有所装饰,手持莲蓬,身穿红色肚兜,下穿 带花卉的长裤,底部莲花座,上开有红白花瓣。童子的面部较为稚气,童子的比例和胳膊、腿等身体部位都具有儿童的体形特点。粉彩书生瓷雕为雍正时期的作品。此瓷雕只在服饰上上粉彩,人物为瓷胎上釉的素面,书生面部不施彩,身穿长袍,袍子加彩为粉绿色,上有花纹, 花纹处加彩呈乳浊状,手中执扇,此瓷雕形神兼备,把书生文弱的形象描绘得淋漓尽致。但从衣着的塑造来看并非服饰无穿着感,只是由于五官未使用彩绘,立体感不强。
而清代乾隆年间制作的仕女瓷像便体现出精湛的塑造和彩绘工艺。此作品高40.5厘米,彩绘主要用于描绘人物的服饰和五官,塑像头顶盘着满族妇女的架子头,发髻上有钗饰,人物面貌清秀,一个为平视,一个为俯视,均手持灵芝和彩带,内着长裙,外罩对襟服饰。罩衫底子为粉蓝色,上有团花装饰,内裙底子为红色,裙子底部刻画了精致的花纹。人物外罩衫内着裙,层次感分明,面部也用色彩描绘五官,人物形象塑造写实,色彩真实生动。
乾隆年间我国与国外交流更加频繁,甚至有西洋传教士入朝廷为官。进宝图捏塑小碟,高7厘米,为清代乾隆年间的艺术品,现藏景德镇陶瓷馆。盘中一单腿跪拜的西洋人,黄发棕眼,高鼻深目,上穿红色洋装,足蹬长靴,单腿跪拜进献青花罐,而人物的四周有元宝、铜钱、犀角、珊瑚等物品。此器虽小,却集合多种造型并施多种釉彩装饰,盘子着粉青釉,口沿矾红描金,工艺复杂,甚为少见,也是当时国力强盛、四方朝贡景象的缩影。
此瓷雕在用色和形象刻画上均十分逼真,如洋人的服饰穿着,五官毛发都遵循了写实的风格,可见景德镇的瓷工对西洋人的特点已经十分熟悉。此作品存有-定概念化的制作,如将钱币、宝物等放于人物四周来表现进宝的意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如现代装置类艺术,借一些符号、实物类造型来诠释一个主题或某种现象。因此,这几件人物雕塑和宗教人物雕塑造型有截然不同的风格,人物的动态轻松自如,造型上没有固定标准的样式,更真实,更贴近现实社会。
参考资料《景德镇陶瓷彩绘雕塑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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