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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失忆到空域 ——读黄兴国的雕塑

更新时间:2016-05-17 14:38:00 作者:冀少峰 编辑:路旭霞 浏览量:2381

作为河北当代雕塑界的领军人物,黄兴国以自我的精神追求和颇具令人激赏又极富象征性的视觉描述,不仅在当代雕塑界留下了自我深深的探索足迹,更以特立独行的品行和极富个性化的视觉探求,而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探索黄兴国的视觉表达行迹,不难发现,至少有来自四个方面的元素构成了其视觉表达特质:一、身体叙事成为其视觉叙事主线;二、删繁就简去形象化;三、坏画是一种境界;四、走出雕塑。沿着这四个方面去体察阅读黄兴国,你才能真正走近他的雕塑,去洞悉并分享他那多彩而又激情的艺术人生。

一、身体叙事成为其视觉叙事主线

从黄兴国不同时段的视觉表达来看,他并没有多余的题材,有的只是围绕身体而进行的视觉表达,身体的纯粹、直白似乎和黄兴国的性格有着多重吻合。生活中的黄兴国为人热情、大方豪爽,做人做事讲究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他把这种性格带入他的艺术中,才使阅读者得以一睹他的真情与流动、他的思想与才情、他的交游与师承。无论是《失忆》、《隐迹》,还是《遁形》与《空域》,他都把自我的哲思与思考贯穿其间。从这几个不同系列的表达间,阅读者不仅能随着黄兴国的视觉思维转换而转换,而且能够伴随着这个中国当代雕塑的亲历者、参与者体察到中国当代雕塑的发展进程,从中不难发现,在中国当代社会结构转型的过程中,中国当代雕塑不可避免地能游离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结构之外,它必须置身其间去改变自身的状况以适应急变的社会和急变的现实。自此,黄兴国有着清醒的思考,他既没有深陷题材决定论的迷局中,又能远离意识形态的纷扰,难能可贵的是他又自觉与市场保持着一种疏离。由此,才能留下如此之多的关于身体的雕塑,而对身体的表达,不仅更能彰显一个雕塑家的手头“活”的高下,而黄兴国并未陶醉在“技”的酷炫中,而是以一种对当代社会和艺术人生的敏锐判断去彰显一个视觉知识分子的文化立场。这才让阅读者能认识并激赏到他那独立的精神,自由的表达境遇和神情与真情的流动。由此,阅读者亦可感知到他的《失忆》和《空域》所带来的那种不苟同,不随波逐流,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情韵和生命的本真状态。

二、删繁就简去形象化

从黄兴国的《失忆》系列始,一个颇耐人寻味的问题就是,为什么黄兴国的雕塑都是有形体,但没有具体形象,特别是头部和面部特征。这从《隐迹》和《遁形》系列中仍带有这种有形体无具体五官特征的特点,直至《空域》,头部完全去掉,有的只是包裹身体的材料和身体躯干。其实黄兴国在走的是一条删繁就简,逐渐去形象的艺术之路。熟悉黄兴国的人都知道,黄兴国的艺术基本功不可谓不扎实,但在最能体现其基本功的五官部分,他却有意隐藏起那种超酷炫、令人啧啧称奇的技艺,因为头部五官具象的描述,会消弱阅读者对身体的关注,而身体、躯干、及身体躯干所散发出的那种质朴与生动,才是其刻意为之,或欲调动观者观看的欲望潜能。而隐去头部五官特征的雕像又有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神秘与离奇,甚至又充满着种种禅意和空灵与虚空。因为生活中的确存在看清又看不清,是又不是的人和事及是是非非。但看清与看不清似乎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回归身体,黄兴国才可以真正放飞想象,奔放激情,释放思考,也只有回归身体,他才得以和这个纷纭变幻的社会现实保持一种疏离。因为透过身体的表达,我们看到一种人性的挣扎,看到一种边缘人群的痛苦与迷茫,看到一种力求挣脱束缚困境的努力与希望。黄兴国的雕塑艺术发展之路恰恰如他的《失忆》、《空域》一般,他一方面亟需逃离现实主义、现代主义的羁绊,挣与扎,束缚与解脱,刚硬与柔和的对抗,都折射出黄兴国的一种生存困境。当其终于得以从现实主义、现代主义的枷锁中逃离时,不期然,后现代主义、当代艺术又扑面而来,使其面对突如其来的当代艺术之迅猛思潮,猝不及防,焦虑、困惑、无聊、无奈的境遇不可避免地会折射在他的雕塑间。至此,《空域》阶段,黄兴国似乎并没有寻找到有效的表达方式,但孤寂的情怀,炽热的追求和坚持不懈的努力,必然会为其开启艺术新的航程。

三、坏画是一种境界

近期的《隐迹》和水墨系列,让阅读者清晰地洞悉到黄兴国的一种“策略”。虽说黄兴国大学期间是学国画专业的,但其水墨和《隐迹》却没有时下流行的国画范儿,有的只是一种粗率的表达,奔放的用笔与用墨。这其实牵涉到当代艺术的一个问题,即“坏画”。“坏画”并不是真正的画不好,或不会画,而是有意把技术去掉,回到学艺术的初始阶段,放弃基本功技巧。这其实既是一种“阴谋”,又是一种境界,这无疑为黄兴国的艺术赋予了当代艺术的特质。仅从材料上,黄兴国依然没有选择国画所惯常用的宣纸,视觉表达上依然延续身体叙事。但报纸的选择,却又加强了其视觉表达的观念性。比如,有张水墨上面的字依稀可以辨识得很清楚:“建筑方案评审潜规则”、“中国可能成为最大的建筑浪费”。其实黄兴国画什么、怎么画、画的是好是坏都变得不重要,但报纸上的依稀可辨的字迹却有着一种无声的力量。它是声讨,又是质疑,更是凸显了一个视觉知识分子的历史责任使命和文化担当。很显然,如果是在宣纸上进行表达,必然导致你会对他的用笔、用墨进行品评,依据也会是惯常的认知,它就不会产生这种批判的锋芒与力量。所以这既是“坏画”带来的一种思考,更是黄兴国尝试进入当代艺术领域的努力,这也为他日后从雕塑中出走而走向多元的表达路径提供了基础支撑。

四、走出雕塑

如果说黄兴国只是个雕塑家似乎略显偏执,因为黄兴国的确不仅仅只做雕塑,丝网印、水墨都带给人们一种不一样的黄兴国。其实艺术之路走到这个阶段的黄兴国,已经不再被单一材料和单一的叙事模式所困扰。多年的艺术实践及艺术在场的历练,也使黄兴国更少了些青春时期的激愤,有的只是随年龄增长阅历丰富而来的智慧与圆融。他有着一种随心所欲不逾矩的才情,他以旺盛的创作激情投入到当代艺术的探索与实验中。如果说《失忆》时期是其风格初始阶段,那么透过《遁形》、《隐迹》直至《空域》,我们看到了黄兴国视觉思考不断聚焦的历程。他把身体叙事作为和社会相碰撞相融合的视觉利器,正是这些身体躯干,才散发出其思想的光斑。在其碎片化的表达中,阅读者透过黄兴国多元的视觉叙事路径,看到黄兴国一步步摆脱生活与艺术的困境,逐渐建构起自我的思想结构。可以说,他的艺术是自我精神深度的耕耘,走出雕塑的黄兴国将会为阅读者带来更多的视觉的惊奇与期盼!

我们期待着……

 

 

2016.4.19下午5:20

于东湖三官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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