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隋唐五代时期玉器概述
隋、唐、五代的玉器,从风格和类型上看,应属于一期,唐代是主体,隋和五代是前奏和余波。隋代的玉雕风格基本上接近前代的风格和雕刻手法,至开皇九年(公元589年)灭陈之后,开始出现变化,略有一些新的动向、新的尝试,但由于地方不同。风格和手法也就各有特点,尚未形成完整的统一的样式,而隋朝已匆匆夭亡了。
可是这对下一时代唐代来说,确实起到了酝酿和发展的作用。
唐代国力最为雄厚,疆域远及西域,与波斯、天竺接触频繁,经济文化得到充分交流,文学艺术吸取了外来营养,在传统基础上又出现了蓬勃发展的生气,取得了空前辉煌的成就。唐代玉雕着重向写实方向发展,彻底摆脱了汉代残存的商周以来古拙遗风的程式化、图案化的影响,与同期的绘画雕塑艺术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艺术水平大大提高,是继汉以后中国古代艺术雕琢史上发展的又一个高峰。
唐代玉器与汉代玉器在类型上有所区别,此时期的礼仪、殉葬用玉数量大大减少,精品极少见到;表示等级的官服上用的组佩质量也远不如汉代,而一般随身佩带的饰物、装饰品、实用品和艺术品等却在制作上雕琢精美,数量上也大大增加,成为这一时期玉器中的主流。
唐代玉雕新出现的重要品种有玉带和各种新型佩饰、坠饰。玉带也称玉銙,是镶钉有玉饰片的革带。其玉饰片有各种形式,有方形、桃形、长方形、一端半圆(腰圆)等形状,玉带主要是由銙和铊尾两部分组成,镶在带身的饰片称作“带銙”,镶在带末端的圆首矩形玉片称作“铊尾”。唐代玉銙多为方形,也有腰圆形,边棱微微向内倾,呈面小底大状,銙面中心上凸,与边缘同高,除光素者外,大部分为浅雕技乐人、飞天、鸟兽、行龙,其中技乐人多为当时西域地区胡人形象,这反映了当时的中外友好往来。这些玉带板背面四角有穿孔,可以缀附在衣带上,佩带这种玉衣带是官场礼服上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上层统治者系腰所用,并以带板的质地、纹饰、块数不同,来表示品级的高低。唐代有明确的用玉带制度。《新唐书·车服志》记述:其后以紫为三品之服,金玉带銙十三;绯为四品之服,金带銙十一;浅绯为五品之服金带銙十;深绿为六品之服,浅绿为七品之服,皆银带銙九;深青为八品之服,浅青为九品之服,皆瑜石带銙八;黄为流外官及庶人之服,铜铁带銙七。“唐代在各种新型佩饰中出现了玉飞天,飞天,梵文名乾达婆,汉语又称番音神。飞天在佛教中被描绘成专采百花香露,能乐善舞,向人间散花放香,造福于人类的神仙。飞天原为印度佛教诸神之一,东汉末年随着佛教传入中国。目前在中国发现最早的飞天形象是在新疆克孜乐千佛洞内的壁画中。飞天,早期多作男像,后来逐渐演变成为娇美的女性。唐代玉雕飞天一般都是雕琢一横身女子,手持花枝,身下有几朵镂雕的云或卷草纹,两臂高抬,两腿略盘绕,上身裸袒,下身着长裙或肥裤,同宗教壁画中的飞天相比,更似人而不似神,如果没有宗教上飞天的启示,人们从玉雕作品上很难看出它们同宗教的联系。目前从传世品来看,玉制飞天是始于唐代。
唐代使用器中以玉制梳背最具特点,玉梳背皆作半月形薄片状,两面用浅浮雕方法雕出各种纹饰,图27A为双凤纹玉梳背,B为孔雀纹玉梳背,C为鸟纹玉梳背,D为牡丹花纹玉梳背,此种玉梳背在形式和风格上与前后各时代都有所不同,是豪华的实用美术品。
隋唐时期圆雕艺术品在考古发掘中发现不多,目前出土的有:
西安南郊何家村发现出土有白玉刻花羽觞、水晶杯、镶金牛首玛瑙杯等,传世品中尚能见到一些圆雕玉兽件,有件唐代玉雕骆驼,现藏于天津博物馆。
二、唐代玉雕图案纹饰及雕刻技法
唐代玉雕的图案纹饰完全脱离了汉代的形式,出现了内容丰富,题材多样的全新装饰图案,有卷草云纹、莲花纹、连珠纹等,人物形象有汉人、胡人或西亚人、骑士、文武侍、乐技人等,动物形玉雕有狻猊、鹿、鹭鸶、牛、马、羊、鹰、雁、孔雀、鹤等,此时期的龙凤纹和前代相比有很大的改变:植物图案雕刻有莲花、牡丹花、宝相花等,从整体风格来看,唐代图案基本上趋于写实,纹饰粗犷,雕琢形式多种多样,完全摆脱了汉代所盛行的谷纹、蒲纹、勾云纹等图案,形成了唐代图案纹饰在风格和面貌上所特有的新格局。
唐代的雕琢方法除继续保留运用传统的镂雕、圆雕等手法外,大量地使用阴刻线,例如表现动物的腿毛,喜用较密集的阴刻线装饰,无论是粗线或是细线,刀法紊丝不乱,在造型上注重起伏,能表现出内在的美感,强调突出形体的肌肉、动态、力量和体积感,基本上和同时期的石刻雕塑手法相同。通过上述的特征我们可以看出,唐代的玉佩饰开一代玉雕之新风,其中一些作品,显然受到西域文化的影响,这同唐代思想文化对外开放及濡家思想的削弱有关,这一开端对以后玉器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雕刻手法上,它广泛地吸取绘画、雕塑之精华,同时又非常重视金银器上的姜花,因此唐代玉雕艺术活泼、开朗、饱满、奔放,在中国玉雕发展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我们可以用”气韵生动“来概括这一时期玉器的艺术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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