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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的俞畅

更新时间:2015-05-15 10:55:07 作者:俞畅 编辑:janet 浏览量:736

我认识的俞畅

马祥生

 

1978年的火车上,我认识了俞畅

他独霸一条椅子,光着脚丫,高跷起二郎腿躺着,仰面吐着青烟,一付我行我素的样子,讲他如何学素描、讲他工作的矿山、甚至眼睛睃着添茶水的美女列车员“粉子”,讲到了如何“乱精神”(泡妞)……

他好动,时时变换着姿势,或躺、或坐、或站。

他快人快语:“小烂屎个子撑,骚呢!”

——一口带点儿大院腔的昆明话说得颇地道,压根儿不会让人联想到他是广东仔。

打那时起我们交上了朋友。

俞畅年轻时绝对的大帅哥;无敌舰队;广东人里的王子。

——这源于遗传基因,其母就是一位南国美人,一位在南京师范学院教声乐的老师(请发挥想像,试着朝小一号的秦怡方向靠)。其父是清华的高材生,也很端正挺拔,俞畅走路身姿遗传了他爸。

他们家是跟着他爸——一位部队总工程师进军云南的。

昆明军区大本营被回族聚居区包围,所以他和他哥小时候在顺城街长大,即使回到广州那么多年,他迄今最好的下酒菜,依然是顺城街的牛干巴。

我上川美时和俞畅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从中知道了他调回了广州,进了著名的广州雕塑院,并成为了大名鼎鼎的唐大禧先生的高足。众所周知,就雕塑而言,广东一直是中国的半壁江山。

改革开放之吹遍神州大地,广州是当最洋派的地方,全中国望其背。

84年夏天,我和新婚妻子余晓云好了在广州面,她由香港来与我会合,俞畅热情地接待了我们,那时俞畅正和她妈妈的学生“渔家姑娘”陈珊海“拍梗拖”。

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乎。我1978年的火分手后再次相,时隔已经6年。白天我们一起到处玩耍,夜晚我和妻子被安排住在了他的哥们杰仔家老屋,印象最深的是那张稍微动作就会很夸张“嘎吱!”作响的竹床,实在是让一对欲火焚身的新人啼笑皆非,无可奈何。

在全中国向追求经济效益与物质生活的大环境下,时间就是金,殊不知,我们谈得最多的艺术。交谈中我发现:或是当工人的缘故吧,俞畅非常注重材料与术方面的问题。而且,和其他雕塑家不一样,除了玩泥巴,他那时的素描已经画得相当深入,棒极了!在雕塑创作上,哪怕是到了草图及效果图已经可以用电脑代劳的今天,他依然一直都醉心于把草图画成完美的素描,乐此不疲。事实证明,素描——也是他的最爱,势必将伴随他走完整个艺术生涯。

当成都美国那位台湾女人接两次拒我的留美研究生签证后,我决定移居香港打天下,那我的大女儿已出生。

到了香港,面的机会反而多了。在香港,搞纯艺术要饿死,我不得不转向做一些其它的生计来养家糊口。放假或是周末,我常常上广州俞畅家,过把艺术瘾,给他当助手,玩泥巴。在那期间,我有幸目睹了他的一些重要作品诞生的过程,如“铁军”、“挑战”等,并分享了他大获成功的快乐。接下来,俞畅天才的艺术创作势不可挡,一路拿下很多全国性大奖,他逐鹿中原,为广东省争了脸,也很快成为了中国雕塑界的佼佼者。

作为广东人,“勤力”是区域传统,所以他喝了几口小酒,常常会讥笑云南人“横断山脉意识”、“家乡宝”、“懒惰”,当然,他也会事先声明“除了老马”。

俞畅还有一大爱好,因为喜欢机械,一辈子都对车子发烧。记得80年代中,他大概是从姨妈那儿弄到了一个免税进口大件的名额,于是请余晓云帮他在香港买了带至广州,那是一台新款的翘屁股大摩托,真的很拉风!开出去,半城人都会向他行注目礼。

后来他隔三岔五,不断地调牛换马,摩托玩得差不多就换成了桑塔拉。驾着桑塔拉,伴着“三套车”、“一条小路”、 “少年壮志不言愁”的歌声,在城乡间往返驰骋。桑塔拉玩上一段时间,腻了,即刻换成了红旗。

不管谁坐上他的红旗,他便开始播放红歌,如“革命人永远是年轻”、“祖国母亲”、“长江黄河”之类,他不但听,还要跟着“美声”,同行者很快会被他的革命激情所感染,不由得跟着一块儿引亢高歌。

要论唱红歌,俞畅同志才是先行者,薄熙来同志属于步其后尘。

经济刚上了岸,他这个行动派便提出了一个先决条件,与时俱进必须趁年轻。于是迅速将红旗换成了宝马,那是一辆米灰色端庄的轿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时啤酒肚也刚好形成,身形和座驾都很“安key”。

没过多久,在广州车展上,豁然见到一辆鹦哥绿的骚包跑车,爱极,又毅然拿下,反正都是宝马。谁料到,为了配合新添的跑车,又得减肥,于是俞大师不得不制订了一个全新的跑步游泳之年度计划。

到了美国,他又提出,美国的高速路太危险,为了安全,座驾必须德国造,于是大奔跟上。

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上广州了,不知他的座驾现在又换成了什么。别人是玩物丧志,他却是越玩事业越红火。

在人生的道路上,俞畅这个“阳光大男孩”一直很努力上进。

永远的“十八岁”;永远充满了好奇心;永远的自信心爆棚。直到被命运将他推向了仕途,当选为院长后,“少年”才知愁滋味。那些道不明理还乱的人事管理、官场运作 、“画”外功夫, 令他头大了,变得不胜其烦。但俞院长也有乐在其中的时候,如见官大一级,凡有重大剪彩活动,他基本走前,市长跟后。还有就是,照相必须占中,他解释:站边面部会被广角拉偏,严重影响光辉形象。

生活的无序、工作的压力、频密的应酬,终于导致俞院长内分泌严重紊乱失调,造成甲亢破相,美目牺牲,朋友们笑他:“这就是俞院长为了党和国家付出的惨重代价”。

其实,当上领导的他,往往在一阵先声夺人地颐指气使后,总是绷不住,一不留神又恢复老顽童本色。客观评价,他不算会整官样。有时听好心朋友的劝,刻意去整呢,却依然端不久,很快便和群众打成了一片,把那发号施令的职责彻底忘了。

他终归是个艺术家,是个性情中人。

有时,江湖上的一套套尽管被他精辟地分析得头头是道,然而仅限于纸上谈兵,实施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圈内很多人弄不明白,俞院长或许在玩大智若愚吧。但谁都不否认:俞院长讲义气,够哥们,很多人都跟过他揾食,这是无争的事实。

他的幽默很接地气。他享受生活,更享受工作。凭着广东人超强的适应能力和对新鲜事物的敏感,每一次见面,他都会有新的论点与发现,并且通常已经想好了几点带哲学意味的总结。

俞畅还有一大特点,生活中没有苦大仇深、从不无病呻吟,这也体现在了他的作品中。他的作品大气,充满了力量,充满了乐观,充满了真善美。套句老话来说:其作品不乏革命的英雄主义,革命的理想主义,乃至革命的现实主义浪漫情怀。用句流行的话来概括,那就是:其作品具有十足的“正能量”。固然,由于是体制内的艺术家,也由于不得不考虑到项目甲方的接受程度,他的作品明显含有唯美、装饰性、以及文学层面上的“巧点子”——这些艺术家个性之外的属于普世审美价值和公共艺术的元素。

我们那代人,都受到俄罗斯艺术的深刻影响,特别是在城市雕塑方面,苏联对我们的影响最大,伟光正、高大全的艺术形式感多年来深入人心,而广州雕塑院承担的恰好是城市雕塑的重任。从他的前后作品可以看得出,俞畅的艺术同样经历了中国历史大转折期的阵痛,他擅打擦边球,由以意识形态宣传为主的功能逐渐往人本方向上靠,开始关注人,关注个体本身。他敏捷地与时代接轨,并狡黠地取得了商业性与艺术性统一的丰硕成果,留下了许多雅俗共赏可以传世的不朽作品,这很不容易,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后来我回云南搞中外合资公司,省政府邀请我为99昆明世博会做一主题雕塑,正巧广东省政府选中赞助这个项目,我请俞畅火力支援,我们于是成功地合作了“携手”。

为了便于接更多的单,余院长正儿八经地给我这个海漂下了聘书,聘我为雕塑院的客座雕塑家,于是我打进红河州,过五关斩六将,取得了红河州蒙自新州政府办公大楼整个环境艺术的项目合同,于是我们又再次合作了一把。

广东那边,他有时忙不过来,也会叫我过去帮手,记得在合作创作 “知音”时,还发生了件趣事,一天,我正在为放大件塑形,俞院长率着甲方一拨领导来视察,领导评头论足一番后走离去。

俞院长折回说:“胸部臀部加高。”

我问:“领导的意思?”

俞院长:“别问了,加就是。”

我问:“加多高?”

俞院长:“尽量啦。”

说完,俞院长匆匆离去。

于是我就遵旨狠命地加了又加。

雕塑落成后,果然遭到凤凰台名嘴程鹤麟的专文抨击,他的题目是“北宋美女王朝云的丰乳肥臀”,其文摘如下:

“……讲回王朝云。她年轻轻地就去世……原因是“产后失调,身体十分虚弱,终日与药为伍,总难恢复”。这样的身体素质,应该不会是丰乳肥臀,反而应是“纤弱无风摇不定”那种。

但兄弟我最近看到一个丰乳肥臀的王朝云,在广东惠州的东坡纪念馆里。王朝云跟着苏老师去了惠州,成为陪伴在苏老师身边的侧室兼文学青年。但王同学并没有留下画像,我所见到的是纪念馆里的石雕。

这个纪念馆建于1980年代,里边的塑像全是当代人的作品。

这尊苏轼和王朝云石雕,起名“知音”,马祥生、俞畅2009年的作品。

在我看来,这不像舞女王朝云,倒像是村里的那个小芳姑娘,丰乳肥臀外加肌肉硕大的胳膊。

雕刻《知音》的两位雕塑家是唐大禧的晚辈,唐大禧和俞畅还是广州雕塑院前后任院长。因此我敢说,《知音》的作者在艺术上绝非等闲之辈。

但他们的作品是如此“不靠谱”。

我只能说,时代不同了,乳房不一样。——这是一个追求丰乳豪乳巨乳的时代……”

我说给俞畅听,他莞尔一笑:“线!唔加点得哦,唔通唔谂住收返尾款?”

如今,旱涝保收、老有所养的广东省美协的副主席、广东雕塑院名誉院长俞畅,近期居然也从把稳的“主旋律艺术”中蜕变,想搞搞新意思。如他的“范局”、“生命历程”、“水上芭蕾”等,令人惊喜不断,这些颇具当代意味的作品,绝不输给那些新新人类,如果要从手艺和思想层面上来讲呢,那些后生仔小清新未必整得嬴他。

一个星期前,他打电话过来,说要在澳门开个展,请我帮他写个序,并允许我写好玩点儿。聊了一阵,他突然意识流地在电话那边坏笑着透露,有女粉丝请他去洗足,被他果断地拒绝了。

我问:“为什么?”

他答:“小心被人影了相麻鬼烦,现在开始聚焦文化名人了。”

我表示不以为然,才隔一天,1011日,川美副教授王小箭强吻女学生事件便成为了各大媒体的头条,我不禁拍案叫绝,这难道会是巧合!?

1015号,习总书记在北京召开了文艺座谈会,瞬间又成为各大媒体的头条,此时此刻,我很想知道俞院长是如何领会其讲话精神的,我猜他会在电话那边反应很快地说:“老马,你我电话里最好不要谈这个……”

鉴于此,我暂时没有把电话打过去。

 

 

 

马祥生

旅美国际著名艺术家

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油画专业

曾任:

云南艺术学院讲师

香港大一设计学院教授

香港数家4A广告公司美术主管及创作总监

 

20141018日 于北京工作室

 

评论

  • 薇薇 2019-07-09 17: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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