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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来扯去,还是去吃拉面

更新时间:2015-05-15 10:54:27 作者:俞畅 编辑:janet 浏览量:618

                                   张愿长

谈论一个雕塑家却不扯扯他的雕塑,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这无非是一个人社会角色反过来施加给大家的压力和思维惯势。但要撇开雕塑谈论俞畅,这点目前比较困难。

话说最近这位“俞老”对素描投放了一些精力,看过画稿的人普遍都有种惊异,要么是惊讶于“雕塑家”居然有这般奇瑰的素描;要么是感觉到这就是在赤裸裸地设计雕塑——“画雕塑”,雕塑的立体思维充斥在画面各个角落。熟悉俞畅的人会立刻联想到他自幼对绘画的酷爱,在研习雕塑之前就已经有多年的绘画生涯;或者是想起他历来的雕塑草图,都多以素描作出完备的方案。当然了,自然也少不了圈子内有趣的揶揄,但关键是对这种“搞野”的弹与赞其实就是对“搞野”行为存在的一种直视。

有搞的精力,能搞出些东东,说到底是有创造的活力。

关于俞畅艺术中的劲健和力量性体现,以及手法啊、风格的流变啊,太耗脑油了,这些都交予资深的专业人士去谈罢,虽然这些或多或少地影响到他的新素描。其实到底怎样地“画如其人”大可暂放一边,他从来都喜欢搞搞新意思。

 “泛滥的青春”

在我一时半会没有想到更贴切的形容时,这个词汇权且充当一下门面。先说青春,在被叫做艺术界中人的群体里,童心未泯、老顽童的状况并不鲜见。至于老来穿着时髦不减,热爱与学生模样的交往,特别是与年轻貌美的mm往来,也是圈中人青春活力的表现。可是呢,这位俞老有趣的在于不仅和年轻人“混日子”,还居然比较爱听他们乱侃。听,不代表言听计从,但首先要听。记得俞畅每逢诺贝尔文学奖揭晓,都会让我找寻些作品集买去给他去看看。直到2011年,碰上有一个不起眼不知名的年轻人听闻他又去买诺奖著作,当面慨然指出诺氏文学奖之于汉语文化的天然藩篱,无乃是另一种文化圈的游戏。且译著与原著语境云泥,奖故不足重,作品集也无需过分的追捧。汉语文学的审美价值,不应以有否获此奖而衡量,并笑言国人足胜此奖。俞畅默然,若有所思。我以为他大为光火,但竟没半点苗头,却是后来对我找不到特兰斯的作品也不穷追。次年,国人莫言获奖。

至于莫言,无论是昔日《丰乳肥臀》风靡还是获诺奖之后风光无限,都似不能引起我捧读的冲动,这里只是作引证材料而已。

在雕塑创作方面,俞畅最近对装置表现出了很高的关注。他的新作《范局》(与黄建勋合作)意识也很大胆,一位北方德高望重的老雕塑家看作品后惊叹道:嘿,这是俞畅的作品?我还以为是什么年轻人的作品呢!俞畅极其爱与青年人探讨,这些时候,他从不作为专业人士的身份而存在。按一般的流俗理解,像他这样的腕儿,即便没有架子,也真不是谁都近得了身的。不过,这又涉及到“泛滥”了,他真是太“泛滥”了。他钟情于听青年人的意见,甚至有点偏执。他不特定对某些人,几乎是来者不拒,大开言论方便之门,即便言者并无得当的地方,甚至有冒犯,他都很慷慨。俞畅常说:“老野啦,唔得啦。”“要向你们年轻人学习!”他现在是美院的客座教授,每年都要看些学生的东西,每年也总有些敷衍的作品。俞畅时常会对好作品发出由衷的赞美:“果件,真系犀利,滴后生仔,好野!有思想!”;而对应付的作品感叹道:他们做学生也很不容易,我不能太苛刻。操,这不是在纵容学术懒惰么?我向他抱怨道。他却笑笑,招呼我继续吃拉面。

另外,俞畅很喜欢布朗库西的雕塑作品,有段时间经常向我作普及教育。我对雕塑一窍不通,后来有一次我自恃年少,提议他可以参考布氏雕塑的底座,那些成为雕塑一部分的堆高构形甚至超过了“主体”,对于改善某些作品的组合形式、体量问题和增加现代性意味或有借鉴。他也是先听而后沉思,最终没有采纳。

这点很有些意思。从一个方面证明人都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而我更愿意将这理解为他对雕塑本身趣味与塑形的思考和取舍。

青铜少女光亮的乳房与硫酸池

话接前一段,俞畅在做作品的时候,尤喜欢雕塑本身即能表现意图,不喜欢赋予过多深奥的象征符号,个人创作作品上被认为可有可无的,基本都被舍弃。有评论曾认为俞畅的雕塑保持了雕塑本身的语言,我以为然。俞畅的思考也基本是从意念始而直接从形切入的。

而我更感兴趣的是俞畅创作中对高深曲折的扬弃。俞畅的思考直接而强烈,他不会采用庞大复杂的哲学体系去直接指导创作。“谋定而后动”,谋不谋倒不一定,但经过沉淀和选取,用最简单的思维与直觉去进行创作,这是他的习惯。“搞”好雕塑之后,他也同样不喜冗长的理论包饰,甚至连作品的名字也是固执地认为短名要优胜。

青铜少女光亮的乳房”、“硫酸池”是俞畅在首届穗港澳现代雕塑展的关键词。其时他讲了个通俗的“青铜少女光亮的乳房”的例子来说明雕塑受到民众的喜爱;“硫酸池”则讲明他对于穗港澳地区文化强大融合力的见解。用刻下的流行语说来“很接地气”,他也不管这些,接脚气还是接地气,他喜欢大家都懂的方式,这也是他认为最直截了当的表达。此一点作风,与喜欢套用庞奥理论框架来包装作品的风潮形成了鲜明的分野,这是老派的作风么?也许是。那时候对西方当代社会学和美学的理论的引介尚没有那么深入纷繁。纵观刻下,不廉价的评论给予作品与展览以成立理由的同时,无疑证明了理论有凭空赋予和勾连这些对象的能力。然而,离真实的作品也就远了。

简洁和通俗是两种可以共存而有区别的形式,这里头选择的共通之处在于展现了对始想与终效最快和最直接的期盼。

鲍得里亚有一段言论让我印象深刻:“所有的事物继续运作,而与之相应的观念却早已长久地消失不见了。”纵然鲍得里亚是针对文化本身及其产品脱离了设计它们时所形成的思想观念而言。但从中我们不难理解观念脱离对象不断繁衍,过度运作而反过来制约人类的言行,这是至今仍然面临的文化困境。

生活需要烟,迷幻虚空几回;有时候也确需要硫酸,洗去一些沉疴。作品可借理念推动价值,却也可以单独存在;作者可以多样尝试而不必以“跨界”作为浮夸,雕塑家可以画素描,姚明也可以打高尔夫;观众可以无动于衷,也可以想得比作者还啰嗦。

 “兄弟,不要这样迂腐啦!”——俞畅说。

走,搞什么雕塑,吃拉面去。

评论

  • 薇薇 2019-07-09 17: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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