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鹤（右）一边观察王为一（左）的面容，一边在捏塑像。
潘鹤做的王为一塑像。
王为一（右）在与潘鹤（左）讨论艺术。
百岁导演王为一与86岁雕塑家潘鹤对谈艺术
前日，86岁的著名雕塑家潘鹤与100岁的新中国第一代电影导演王为一聚首潘鹤雕塑园，就电影和雕塑展开一场艺术对话。本报记者有幸成为唯一一位见证此次两位老人对话的记者，在现场感受到了两位大师的艺术魅力与人格魅力。
本报记者 刘艳 摄影报道
两位老人艺术成就斐然
去年初，著名雕塑大师潘鹤获得中国美术终身成就奖，这是86岁的潘鹤拿到的自己生命中的第四个“终身成就奖”了。领奖时，潘鹤曾说：“我们这群上台领奖的老头，不是七老八十，而是八老九十了，是稀有动物，能得到这个奖，我感到既激动又惭愧。感激的是新时代的人们没有忘记我们，惭愧的是我仍然壮志未酬，怎么能拿终身成就奖呢？今日国已不穷，正是实现‘壮志’的时候。”言辞中，这位满头银发的老人仍然意气风发、壮志凌云。他的家人告诉记者，潘鹤对于自己拿过什么奖并不是很记得，“他在意的可能不是什么奖，在他的记忆中，留存更多的是对一些好玩儿的人和事的回忆。”朋友认为这可能是潘鹤笑口常开、身体健康的主要原因。另外，于2008年正式对外开放的广州潘鹤雕塑艺术园日前完成二期工程，园内主体规划及大小雕塑均以落定，园内的三期工程——“潘鹤艺术陈列馆”预计将于明年完工。
提起潘鹤，许多“80后”也并不陌生，语文课本插图中的《艰苦岁月》深深印刻在许多人的脑海中，此外，他创作的海珠广场《广州解放纪念碑》、深圳《开荒牛》、珠海香炉湾畔《珠海渔女》、日本长崎和平广场《和平少女》、张家界《贺龙》等作品也非常有名。
潘鹤的雕塑可以说对20世纪的中国历史作了全面而深刻的表现。在这一点上，今年整100岁的“中国电影活化石”王为一亦如此。
王为一1936年入新华影业公司，在《狂欢之夜》 、《夜半歌声》等影片中担任角色。1938年，他在重庆任中国电影制片厂编导，后与赵丹等人赴新疆开拓话剧工作，被军阀盛世才逮捕，入狱5年。抗战胜利后，王为一加入昆仑影业公司，与徐韬合作导演了《关不住的春光》，1949年，他又在香港南国影业公司独立导演了粤语片《珠江泪》。新中国成立后，王为一相继在北影、上影、珠影任导演，拍摄了《山间铃响马帮来》、《铁窗烈火》等著名影片，并与蔡楚生联合导演影片《南海潮》。后来，他又导演了《三家巷》、《阿混新传》等影片，并于1985年获得第五届中国电影金鸡奖特别奖。
潘鹤：艺术要在突破中前进
电影大师王为一早年在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学习过油画。在前日的相聚中，王为一兴致颇高，由潘鹤做向导，在潘鹤雕塑园中逐一听潘鹤介绍每一尊雕塑的故事。王为一看得出神，有些雕塑他还要在不同位置去观赏，“雕塑与油画都是立体的，不同的角度会有不同的视觉效果，这也为什么雕塑一直被认为是美术中比较难的项目，很考验作者的功夫。”
在一尊规格不大的铸铜雕塑面前，两位老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雕塑的正面是一位丰润可人的少数民族少女，但从雕塑的背面看，却是一座大山，大山脚下站着一个小人，潘鹤说这个小人代表他自己，意思是说他在艺术创作中时常会遇到“无路可走”的境地，就好像面前是一座大山堵住了去路，但小人的前方出现了一道狭小的细缝，这便是可以通过难关的道路，潘鹤解释说：“艺术和生活都是这样，因此，我把这个雕塑命名为‘山穷水尽疑无路’，艺术就是要在不断的突破中前进。”
王为一：雕塑比电影流传得更久
电影与雕塑的关系也成为当天两位大师谈论的焦点。王为一看完雕塑后很有感触地说：“电影拷贝不易保存，即使复制也很难像原始版本一样。我的很多电影，现在拷贝都不全了，复制出来的一些资料也不是很完整。在保留艺术真面目方面，雕塑能比电影流传得更长久。”
潘鹤则更广泛地表达了他对于现今的娱乐、文艺界看法：“今天的娱乐讲究当下快乐、当下娱乐，过了就过了。现在书画收藏很火，但能收藏的人毕竟还是少数，而雕塑放在一座城市里，每天可以有成百上千的普通人看到、欣赏到，而且几百年、几千年之后可能这尊雕塑仍然存在。时下，艺术的种类越来越多元，有些是马上就可以博得掌声的，但可能只是昙花一现，而有些可能现在没人鼓掌，但却可以流芳百世，真正的历史价值需要交给时间去考验。”
潘鹤现场为王为一塑像
谈到兴起，潘鹤提出要现场给王为一做一尊头像相赠，令双方的家人都颇为惊喜，因为很多人是第一次见潘鹤大师现场创作作品。
只见潘鹤拿起手中的泥巴，对照着开始还有点将信将疑的王为一，用力地捏着，不出10分钟，王为一的头像轮廓就在潘老的手中诞生了。王为一的神情越来越轻松，越来越高兴，开始不断地对潘鹤竖大拇指。大概半个小时过后，王为一的胸像完成，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为大师的高超技艺鼓掌。王为一的太太对潘鹤说：“不仅五官像，神态也像极了，太神奇了，我要握握您这双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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