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美林雕塑作品《虎啸》
我不是雕塑家,下半生怎么做了雕塑?这不重要,因为雕塑对一个艺术家来讲,它只能是一种表达对这个世界理解的表现形式。
文如其人,画亦然。文章是写人,艺术也是在写人。我们画画的都是在“写画”,写画就是写人,这不是我发明的,几百年前的画家就把“画”改成“写”了。
从小到大,不论是老师、家长、朋友、前辈,没有一个不教导我们要诚实、坦白、直率、见义勇为、两肋插刀……后来到了社会上我才知道这些教导并没能让一个人快乐地生存下去……相反,招来的却是无穷的痛苦。我曾经“仰天长啸”,但经过一番是非利弊的权衡,仍然做出“壮怀激烈”的决定。既然我已选定要做一个好人,一个有贡献的人,就不能后悔自己选择的做人准则,那就是,将诚实、坦白、实实在在进行到底!然而,我学到的“实在”,到了社会上却成了永远都浮不起来的“秤砣”,同时也给了我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
我此生坎坷,都是“秤砣”给我带来的灾难,但是我不记仇、不后悔、不报复、不哭哭啼啼,这就是我开头讲的人生选择的一种生存形式,我选择的生存形式是艺术,我选择的态度是乐观。为此,我的作品多样,且没有伤痕。“文革”时我写了一副对联:“难得糊涂不糊涂,来得容易不容易。”横批是:“容易糊涂。”现在看这副对子,还是属于大实话。那时,我却给批得不轻。
我选择雕塑是因为它能将我所看、所思、所想充分地表达出来,与此同时,我也选择了绘画、工艺和文学。
艺术创作没有规定性,与其他科学不一样的地方是它的绝对独立性:独立的形式、风格、手段、方法、形象和独立的艺术家个体,因而它也不具备规定性的规律和模式。
生活中有艺术设计,更具有独立性的艺术个体,如绘画、雕塑、戏剧、舞蹈,讲究艺术家独到的构思、创意、技巧、手法、形式和手段,这样人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才能更充分地感到世界的美好、人生的价值和艺术的永恒。
而艺术为什么永恒?因为,它歌颂了人类(还有动物)的一个永恒的主题:爱。
我经受了人间难以忍受的煎熬,但是,我不拿这些再去煎熬他人,我的作品中只有“美好”二字。但是,作为一个在人间生活的人,我并不是没有喜怒哀乐和七情六欲,我也厌恶虚伪、欺诈、霸世。
我只想把这个世界的美好献给有幸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们。所以我经常提醒自己:看到路上的石头就把它捡走――给后人留条好路。
有了这个着眼点,我的艺术也就找到了要走的路,学习、实践(失败的经验也包括在内),这就是财富。积累越多越丰富,艺术上带来的硕果就越大,我有时深感,在某一阶段的创作高潮中,我一张接着一张地画,不吃饭、不睡觉,像个机器人一样永不停歇地劳作,作品层出不穷、永不枯竭,高潮来时,两个多小时就画了九十多张画,而且张张精彩没有重复……
创作理论必须在艰苦的艺术实践中才能得到,而且它也只能代表一个画家或一个画派,绝不能代表一切艺术。我自己走的弯路告诉我,我不看艺术理论,更不写艺术理论,我喜欢看艺术家创作过程,尤其是亲眼看画、看雕、看构想。我奉劝那些“卖膏药文章”的人多画一些、多做一些,最好的方法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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