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报报道：潘鹤雕塑最“牛”作品献礼亚运

中新社广东分社社长顾立军（左）与潘鹤大师在潘鹤雕塑园内合影。 中新社记者 罗仰明 摄

潘鹤现场为顾立军社长雕像。中新社记者 罗仰明 摄

    中新广东网12月16日电 题：外报报道：潘鹤雕塑最“牛”作品献礼亚运

    记者 顾立军 李嘉琦

　　印尼华文报纸《千岛日报》和澳大利亚华文报纸《澳洲新报》近日相继刊发题为《潘鹤雕塑最“牛”作品献礼亚运》的专稿，高度评价中国雕塑大师潘鹤的艺术成就。该专稿全文如下：

　　年八十有五的中国著名雕塑家潘鹤，为了表达对广州亚运会的一片真情，夜以继日地赶在亚运开幕前，完成了城市雕塑《启航》，向亚运献上一份厚礼。

　　《启航》以广州亚运会“亚洲之路”所用的“阔阔真公主号”仿古木帆船为创作原型，如同一个南海螺号，在为广州和亚运吹起嘹亮号角的同时，也为亚洲各国来穗参赛的运动健儿欢呼呐喊，更让和平的号角展现世界舞台。

　　看到《启航》雕塑，还让人不由想到珠海的城市标志《珠海渔女》、广州海珠广场上的《广州解放纪念塑像》和深圳的精神象征《开荒牛》。这些为世人所熟知的雕像皆出自潘鹤之手。因此有人言，在深圳《开荒牛》的背后，隐藏了一头真“牛”，那是中国最“牛”的雕塑家潘鹤。

　　出生于一九二五年的潘鹤，生肖属牛。牛年出生的潘鹤天生一股“牛脾气”，他最顶风浪，从不畏权势。新中国成立前，他因这牛脾气，吃了很多苦；建国后，又因这股牛的性格被关进“牛棚”，成为“牛鬼蛇神”，当过“牛倌”，做过牛娃，割过牛草，喂过牛食，睡过牛棚。在那个疯狂的年代，潘鹤身上那股一心钻研雕塑艺术经典的牛劲，仍久盛不衰，即使在与世隔绝的牛棚里，他也坚持用泥巴捏像，看起来是“无所事事”，但却是在用牛的精神和毅力追求艺术。当别人提及艺术家社会地位低，不如生意人赚钱多时，他甚至奋笔疾书：“我生前不如你，但死后一定会胜过你。”

　　“牛”人潘鹤身上不仅有“牛劲”，更有“牛智”和“牛情”。他是一头艺术“老黄牛”，永远青春不老。今年年初，潘鹤获得中国美术界最高荣誉――中国美术终身成就奖。如今，85岁的潘鹤仍坚持创作，他的100余件大型户外雕塑安放在国内外60多个城市，60多件中型雕塑被国家美术馆及博物馆收藏。

　　记者日前来到位于广州市海珠区后滘西大街的潘鹤雕塑艺术园。在这个目前中国最大的以雕塑家命名的雕塑艺园里，记者看到了潘鹤许多充满“牛气”的艺术作品。整个园区犹如丰收的果园，每尊雕塑作品都像是艺术明珠，闪烁光辉。如潘鹤的成名作《艰苦岁月》，这是记录中国卫国战争史的一幅杰作。据潘鹤介绍，在当年的一场战役，子弹尽、粮草绝之时，战士们仍不悲观，毫无畏惧，犹如置身在金色的音乐大厅，吹响昂扬的进行曲。其中，一位衣衫褴褛满脸皱纹的老战士，手握长笛，手指翘起，嘴角微扬，眼角流露笑意。他对着身边的小战士，使劲地吹奏，身旁充满稚气的小战士托腮聆听，凝神憧憬未来。

　　《艰苦岁月》现被收藏在中国军事博物馆内。行内人对雕塑的创作背景一直有不同见解，有的说是记录长征，有的说是记录抗战，更有的说是抗战胜利前的决战。但潘鹤却一再向笔者澄清：我记录的就是一场著名的海南战役。他执着的“牛劲”，至今仍无法改变。

　　而在雕像《自梳女》前，记者驻足观看良久。这件雕像展现了广州西关少女的“脚步”与“变化”。广州素有“东山少爷，西关小姐”一说。为展现西关少女步入半开放行列的新景，潘鹤用“少女”前脚穿皮鞋，后脚踩木屐，一手拿着时款手机，一手提着旧式木箱，前面穿衣打扮现代，后面却自梳发髻展现传统的生动表现，将这一新一旧，半开半放，半闭半守的对比，完美表现了一个《自梳女》的内心矛盾和不断前进。如此充满时代特征的巨作，若无“牛智”恐难成雕。

　　潘鹤的得意“牛”作还有很多：雕像《当我长大的时候》刻画了一对满脸稚气的男孩女孩在河堤大坝，笑谈大理想的情景。男孩对着小女娃说：“我将来长大了要做工程师，要建造高楼大厦，大花园，要让你享尽天下美景。”小女孩双手捧腮，两腿翘起来趴在地上，用仰慕的眼神聆听着小哥哥的描述，如痴如醉。潘鹤笑言这是自己当年“抠女”的形态再现。

　　雕像《解放的人民》更具深意。一位犹如巨人金刚浑身充满强肌的巨型大汉，双脚双手伴有刚挣脱的镣铐，肩膀上托着一个男娃，双目炯炯有神地正视前方。潘鹤对记者说：“大汉挣脱镣铐，但并未全部解脱，渴望未来完全自由的追求仍存渺茫，他把男娃托在左肩之上，意在把未来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

　　园区内潘鹤每一幅作品都系魂体之作。“启航”雕塑作品的问世，无疑给亚运会带来一道令人赏心的风景。

　　与潘鹤的话聊之下，记者还获悉，潘鹤还是一位“牛情丰满”的恋情春老。当记者问及，为何不管是珠海渔女还是裸女贵妃，还是母念子的慈祥母亲，都是一副慈祥面容，一个微笑面容，一个中国女性特征？潘老先生是否与此淑女有难忘姻情？

　　记者的问话一下子触动了潘老“牛情”的神经。他直率并动情地告诉记者，这女性就是他的初恋之女——表妹阿咩。

　　古有陆游《钗头凤》，今有潘鹤“一怀愁绪，几年离索”。潘鹤与表妹相识于年少，那时的潘鹤早已显露出超凡的才华，让表妹深深着迷，并由此爱上了他，而表妹的关心和炽热的爱又给了潘鹤无限的激情和灵感。可是，潘鹤对艺术的痴狂却让崇尚经济的姨父所不屑，他担心一心痴迷艺术雕塑的潘鹤养不起他的女儿，因而想尽千方百计地阻拦他们的爱情，并声称，潘鹤只能在艺术与他女儿中择其一，要结婚就要放弃艺术，要艺术就要放弃结婚，两者势不两立。潘鹤就这样在爱情和艺术的矛盾中兴奋着，忧虑着，痛苦着，挣扎着。

　　当太平洋战争爆发，表妹一家逃难到澳门时，潘鹤为见伊人一面，毅然铤而走险，躲过了日本军艇的巡逻，避过了水雷，绕过了哨卡，一路上险象环生。潘鹤的这次爱情之旅在古今中外多少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中，也堪称惊天地、泣鬼神。

　　在见到表妹不久后，潘鹤与表妹却又再次面临分别。两人本来以为只是暂别十天八天，但两家的大人为了阻拦他们，决定联合起来彻底封锁潘鹤和表妹的联系。表妹被父母送到了加拿大，人去楼空，音信全无。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这下子，潘鹤几近绝望了，他曾萌发剃头皈依佛门的去意，也曾几乎丧身于烈酒。

　　爱情的受阻让潘鹤一度消沉。所幸，艺术没有跟着他的爱情一起“死”去。潘鹤逐渐从爱情的打击中走出来，全身心投入雕塑创作。为表决心，潘鹤在日记里写道：“天生我是一个艺术家，我要坚决立志再不为爱情牺牲我的艺术。……我以后需埋头于雕塑，在那里寻求我的幸福，在那里抒发我的情怀。”从此，潘鹤将对阿咩的思念，注入到女性雕塑创作中。

　　多年以后的一次偶然机会，潘鹤在香港探望表姐时，无意中从照片里认出了阿咩。潘鹤苦苦哀求表姐告知他阿咩的联系方法，却一再遭到了表姐的无情拒绝。潘鹤怒了，他疯狂地怒孔：“要是你不把阿咩的联系方式告知我，我就把这里的所有东西砸光。”目睹潘鹤的愤怒与激动，表姐在泪光中把阿咩的联系方法交到了潘鹤的手上。后在友人的协力帮助下，潘鹤终于在一九九三年，也就是与阿咩分别了近半个世纪后，越洋过海来到加拿大与阿咩相聚。

　　潘鹤的“牛情”虽然冲动，却又克制。在与阿咩见面前，潘鹤向自己的妻子及当时的组织作了保证，他甚至还与表妹夫达成了君子协议，“你要给我时间让我对表妹诉尽这六十年的思念，我承诺绝不做出有失道德的事情，两人间的亲密行为绝不超出拥抱和亲吻”。两人见面后，潘鹤如约遵守，并没有发生越界的事情。潘鹤租了一条小船，在船上与阿咩互诉衷情，并给她捏制了一个泥像，也就是雕塑《重逢》的雏形。表妹夫也被潘鹤的“牛情”所感动了，两家人彼此也有了来往。在两人重聚后的第二年，表妹与表妹夫特地来中国，拜访了潘鹤一家。

　　回首往事时，潘鹤毫不讳言地对记者说：“对我而言，没有爱情，就没有激励，也就没有创作的动力。如果没有这段初恋，我不可能走上艺术道路；如果当年我为得到这份爱情而妥协，我也不可能成为今天的潘鹤。”

　　《诗经》有云，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能忘。潘鹤敢于说爱，也难忘相爱。他是一位老寿星，老情童。在艺术与爱情上，潘鹤都堪称“牛”。

潘鹤。中新社记者 罗仰明 摄

广州潘鹤雕塑园塑像记录中国历史。中新社记者 罗仰明 摄

潘鹤的雕塑作品《自梳女》。中新社记者 罗仰明 摄

潘鹤的雕塑作品《重逢》。中新社记者 罗仰明 摄

潘鹤的雕塑作品《开荒牛》。中新社记者 罗仰明 摄

潘鹤接受顾立军社长及记者的采访。中新社记者 罗仰明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