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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与智慧——邹跃进

更新时间:2010-10-28 14:57:14 编辑:janet 浏览量:385

温情与智慧——关于吴祖光的雕塑艺术

邹跃进

    我认为,在中国当代雕塑艺术领域中,吴祖光的雕塑艺术具有独特的视觉语言和形式风格,它表现为人物形象的朴实和自然,情感的本真和内在,艺术语言的稚拙与纯朴,情节的怪异等。而我们如果舍弃其细节,只关注吴祖光雕塑艺术的整体视觉效果的话,那么就会发现在当代工业和后工业社会,以及都市文明的背景映照下,它们在人物形象,造型语言、审美趣味等方面所散发出来的中国本土气息:来自农耕文明的温情和智慧。

    吴祖光塑造的人物形象大致有两类,一类是着衣或着衣半裸的男人形象,另一类是全裸的男女形象。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人物形象都有一些统一的特征:首先在人体比例上,他们都上身较长,下身较短,头部较大,很显然这不符合人体比例中的形式美的要求。但是这种远离人体美标准的人物造型,说明吴祖光感兴趣的是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中国人,以及他们的生存状态和命运;其次,吴祖光在人物动态的设计和造型上,基本上采取了类似古埃及造型艺术中的“正面律”方式,人物动作简单而肃穆,其中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吴祖光几乎把所有人物都处理成身体内缩和下垂,头缩回到了肩部,给人以谦卑、和善而又略显呆滞的感受。第三,在人物脸部形象的塑造上,吴祖光也创造了一套属于自己的独特雕塑造型语言,那就是以减笔的方法,对脸部的五官进行简约化的写意处理。很显然,吴祖光的人物形象在整体上形成了类型化、也即非个性化的视觉艺术特征,目的是更恰当地表达属于某一类型的普通中国人的形象和意义。

    事实上,吴祖光创造的人物形象之所以给人以如此强烈的独特感受,还与他所使用的雕塑语汇有关系。这主要表现在他很少像西方写实雕塑那样,面面俱到地雕塑人物的身体和面部的形体结构,所以,我们几乎看不到中国美术学院中那种西方化的写实和抽象雕塑的造型语言,正是这一点,使吴祖光的雕塑具有很鲜明的中国本土的艺术特征。我认为这不仅与吴祖光沒有进入美术学院进行系统的专业训练,以及在天津泥人张雕塑工作室有着十多年的学习和工作经验密切相关,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与他在具体的艺术探索和实践中,富于创造性地积累了一套自己的造型语言有关系。比如说吴祖光喜欢用有机的形体,而不是用方圆结合的造型塑造人物形象,再如他把浮雕的手法用在圆雕上,加强了雕塑的稚拙感和原始性;再加上他善于根据艺术的总体效果,对人物的形体比例和形象特征朝着表现普通中国人的方向,予以大胆的夸张、变形,简化和重构……从而使他的雕塑在总体上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

    必须看到的是,吴祖光雕塑的艺术和文化意义,只有把它放在当代文化语境和社会变迁中才能显现出来。这是因为吴祖光雕塑人物的总体特征不仅是类型化的普通中国人,而且更具体地说,他们身上都带有典型的中国农民的气质。我以为这就是吴祖光能够探索出区别于西方化、学院化的具有本土性、个人性的艺术风格和雕塑语言的依据,同时也是他的艺术能够在这个现代工业和后工业社会,以都市文明为主导的条件下获得深刻的文化意义的原因。我们不妨把他作品中的这种文化意义称之为农耕文明所特有的温情与智慧,其目的是抵制现代文明所帯来的人的异化。

    为了突显这种农耕文明所特有的温情与智慧,吴祖光除了在上述的人物形象的塑造和艺术语言的表达上予以匹配之外,还通过人物的组合和特定的情节给予表现。比如在母与子的作品中,在具有母性特征的圆雕作品中,在如厕的情节作品中,在独坐船上的男性形象作品中,我们都能发现吴祖光对人的自在和自由的强调,从而使其在整体上透露出一种感人的温情。而在那件两个人分别坐在船头和船尾的作品上,我们又仿佛能感受到古代两位高人或隐士正在自由漂流的一叶扁舟上,进行类似“白马非马”的辩论和对话;而那些坐在加高的坐椅靠背上的人,则仿佛古代智者,正以无所欲求的心态,疑惑不解的目光府视现代我们这些忙忙碌碌的芸芸众生。当然,我想特别指出的是,我用温情和智慧来概括吴祖光的雕塑艺术在当下社会中的文化意义,无疑只是指出了他艺术中的某些主要特征。事实上,从我解读他的作品的感受看,尽管他在人物造型、雕塑语言上都有统一的视觉特点,但在不同的作品中,它们则具有更为丰富多样的意味,我想这也许就是吴祖光雕塑艺术的神奇之处吧。

2010-7-26于北京望京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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