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湖南跳水健将 被选作长江大桥雕塑模特[图]

葛孝华

干美玲

　　探寻运动员背后故事，关注百姓体育生活

　　1968年9月30日，当第一列列车从刚刚建成的南京长江大桥缓缓通过，在万千欢呼的人群中，一个名叫葛孝华的运动员也开始了她对大桥长达40年的特殊守护。

　　记者面前的葛孝华尽管已是61岁的年纪，但看起来绝对不超过50岁。这个昔日的排球女将40年来心里一直藏着一个骄傲的秘密——她曾是大桥雕塑的原型。

　　模特几乎都是运动员

　　“我沿着人行道，走近正桥。两座雄伟的工农兵塑像左右挺立。塑像后面，耸立着两个高大的桥头堡，顶端的一面面红旗，映着阳光，十分艳丽。”人教版小学语文课本上的《南京长江大桥》家喻户晓，但鲜有人知，“两座雄伟的工农兵塑像”的原型，几乎都是运动员，他们大部分生活在南京。

　　当年的大桥雕塑师之一、原南京军事学院教授俞炳兴告诉记者，因为雕塑创作需要原型，大桥建设刚一开工，负责桥头雕塑的艺术家们便向建设处提出了寻找相关模特的要求。因为拥有朝气蓬勃的气质，挺拔健美的身材，当年被雕塑师们挑中的雕塑模特，几乎都是运动员。

　　“谁能比运动员更适合展现青春、健美和力量呢？”俞炳兴说。

　　当年的记忆

　　长江大桥开工时，许多体育系统的单位人员都参与了建设工作，包括当时还是南京体育学院排球运动员的葛孝华。

　　运动员出身的人，即使扔进茫茫人海也能让自己看上去与众不同。开工才几天，她就接到军代表通知：今天你不用去劳动了，组织上安排你有其他工作。她被带到一个房间，屋里堆放着大大小小的人像模型，有人手里还拿着很小的雕塑，大概二三十厘米高。一位中年女性盯着她看，叫她挺起胸膛，右手举起来摆个扛箱子的造型——葛孝华就这样被选中，成了大桥群雕里“女兵”的原型。

　　泥胎成型后需要水泥灌注。葛孝华一边做模特，一边还担负起为雕塑师传递水泥的任务——“我们许多人站成一排，一个接一个地把装在脸盆里的水泥传到雕塑师手里。速度还得快，传慢了，水泥就不能用了。”

　　精神的力量

　　当时体育队里一起被选上做模特的，还有跳水队的干美玲。时隔40年问及这段经历的意义，她给记者讲了个看似并不相干的故事。

　　1970年的夏天，干美玲在湖南参加“文革”后第一次恢复训练。结束跳板比赛后，她爬上了10米跳台，“就记得那天天花板特别的蓝，”所以她头晕目眩天地不分，身体对准天花板打开，整个人背对泳池狠狠地摔了下去，一声巨响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起身之后，她当场吐了三口鲜血。此后干美林有了心理阴影，一到这个动作就害怕变形，跳水生涯也走到十字路口。“那段时间我特别迷茫，甚至开始考虑起退役的事。”干美玲说，直到有一次队里组织彩车游行，经过长江大桥，知情的队友指着南桥头堡的“亚非拉”少女激动地喊——“快看，那个是不是你？”

　　干美玲说，做雕塑模特的事情她本来早忘了，此后的生活和这段“模特”生涯也完全没交集，但那天的惊鸿一瞥如“醍醐灌顶”，让她想起几年前那个充满憧憬、无所畏惧的自己，回忆与信心挟裹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卷土重来，她决心不离开跳水，并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担任教练，担任体校副校长，担任五台山体育馆副馆长……直到现在，她仍然从事着少儿游泳的教学工作。

　　葛孝华和干美玲都说，每次路过大桥，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往上涌。平时听到跟大桥有关的新闻，也会特别留神，“就像有另一个自己以这么特别的方式存在着，非常亲切。”最遗憾的是当年通讯不发达，没有互相留个联系方式，许多当初一起担当模特的人，如今都找不到了。但那群伫立桥头的雕塑，真实地承载了一代体育人的青春和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