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晓舫依照北宋画家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创作的观念影像作品
9月27日,集中呈现中国当代水墨最新创作成果的“墨非墨”中国当代水墨邀请展在深圳美术馆如期开幕。在这次展览上,文化部文化市场司副司长张新建表示,中国水墨的市场,在三五年内就会有跳跃性、突破性的发展。
是什么给了这位文化部官员偌大的信心?水墨作品自身的价值以及社会各界对中国水墨的关注和支持应该是最有说服力的。
“墨非墨”水墨展的展品让人慨叹“有大美于斯”。深圳美术馆馆长宋玉明对参展作品的评价是几个“最”:“最前沿”“最具有前瞻性和开拓性”。展览艺术主持鲁虹则说得干脆:“去看展览吧!”
何香凝美术馆的王娟认为,展品从题材上突破了传统的“老三样”:山水、人物、花鸟,有“当代的感觉”。她最欣赏的是李邦耀的综合材料作品《山水谱》,因为这件作品像“积木”一样,是“未完成品”,这样作品就有了互动性,给观众留下了自我创作的空间,会感觉作品有自己的一分子在里面。
新生代抽象水墨画家张羽的艺术语言极具冲击力和现代感,同样是现代展场的宠儿;此次展出的作品《指印》,更是打破了“整体性”之类的布局概念,在纸面上随意落下指印,构造出的符号颇有太初混沌之感。张羽在随笔中写道,《指印》就像对日常的冥想做出的片段记录,在留下自然随意的印迹的同时,凸显其中的“涵义”。由此可见,《指印》的静思冥想暗通佛教禅宗的直觉神秘主义;艺术家在背离和颠覆传统的同时,却在一个更深的层面上实现了向文化渊源的回归。
被张羽放弃的二元对立(如中心与边缘),被袁晓舫拿来衍生出一部观念影像作品。袁晓舫的《千里江山图》源自北宋画家王希孟,原作为青绿山水长卷,近水远山,气势恢弘,市肆人物,法度俨然。袁晓舫依照原作中的山水形势,就势起楼,将原作中的繁华市肆、辐辏人烟,硬生生变成了钢筋铁骨的建筑洪流,人却湮没其中,不见丝毫生的气息和况味。整个就是对《千里江山图》进行现代意义上的解构和重新解读,作品的批判精神也就显而易见了。
参展的不仅有张羽这样的新锐,还有邱黯雄、谷文达这些驰誉多年的艺苑宿将。邱黯雄的《新山海经》“以混沌无智之眼观今之奇巧之物,喻之以异兽之形貌,借之以讽世”,在“个人面对这样的世界,只感到巨大的虚无,吾人之精神亦无完整统一立足之地,陷入惶惶的辩解与争斗之中,此为现代文明之幸耶?不幸耶?”的慨叹声中,流露出瞻望无限的“宇宙意识”和对现世人生深刻的人文关怀。
谷文达拿出的是一部《谷氏简词》。作者自上世纪80年代中期创作了一系列伪、错字以来,“一直想做一件与之相背离的文字艺术作品”。“谷氏简词”或以“合二为一法”将两个简体字合并而成一词,或以“偏旁代字法”将一偏旁作为一字,并与它结合而成词;同时,“谷氏简词” 保留了繁体字的书法艺术美感,融简体字的科学性与繁体字的审美性于一体。从《谷氏简词》中,我们不难领略艺术家的匠心独运之处,也可以体会艺术家弘扬传统文化的努力和苦心。
诚如主办方所言,中国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开始反思传统水墨,以当代文化视角与传统渊源相接的呈现方式,对中国水墨的传统语言进行了更为深入的拓展和当代实验,使中国水墨艺术呈现出穿越东西方艺术的当代面貌。虽然中国传统水墨的当代转型并不完全顺利,与国际艺术语言接轨也未最后成功,但中国几代艺术家的执著追求、顽强探索取得的举世瞩目的艺术成就,仍然值得后人钦佩和敬仰。
深圳美术馆的展览将在10月12日结束。2009年4月,“墨非墨”将远涉美国费城,开启中国当代水墨跨国交流的旅程。费城合办方代表,德雷克塞尔大学威斯帕尔学院艺术与艺术史系系主任约瑟夫·格瑞格博士表示,“此前国际上熟知的是中国的当代艺术,但对中国本土自生的艺术知之甚少。我想通过在费城的展览,可以让美国的观众看到‘中国的艺术’。”
“墨非墨”展是文化部支持的中国现当代艺术推广计划的第一项。张新建在谈到当代水墨的推广时豪情满怀:“中国政府要推广那些属于我们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我可以负责地说,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永远都不会放弃水墨。我们今年搞水墨,明年还要搞水墨,水墨是我们永远也不放弃的精神家园。中国政府确定当代水墨的推广计划,就是要把当代水墨作品推向久远,而且成为市场上一个重要力量。我们不可能用行政力量去打击一个、压制一个,一定要让中国的水墨走出去、走上去。所以我认为中国的水墨,发展空间很大,发展前景很远。我认为它的市场在三五年之内就会有跳跃性、突破性的发展,我对此充满信心!”
在为本次展览撰写的专题学术论文中,一些学者不约而同地提到了1874年由莫奈、雷诺阿、毕沙罗、塞尚等人联合举办的“画家、雕塑家和版画家等无名艺术家展会”,那次展会促成了艺术史上一次划时代的巨变。或许,此次“墨非墨”的展览,并不仅仅是媒材、技法、理念上的流变与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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