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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母体的力量

更新时间:2008-09-04 08:38:11 作者:王 林 编辑:小路 浏览量:402

艺术母体的力量

 

                      ——读孙闯雕塑作品

    王 林   

    孙闯雕塑从来就有饱满的形体。他是东北人,个子不高,长得粗壮敦实,走路老提着拳头,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看他的作品,你有一种特殊的身体感觉,这感觉和人有关、和东北大地有关、和孙闯对雕塑的深入理解有关。

    从八十年代《摇》、《草原》、《嫂子》等作品开始,孙闯的雕塑就呈现出简化细节处理,强调整体形式的特点。一方面他汲取马约尔雕塑的简约手法,但避免过于几何化而倾向于表现性;另一方面他借用罗丹从内向外的塑造强度,但降低其英雄主义而取局部化的形体夸张。按理说,以这样的塑造方式和雕塑语言,孙闯完全可以在中国城雕中大展身手,但遗憾的是,主导权掌握在官员和甲方手中的定单,并没有真正发挥出孙闯的创作才能。经过一番折腾之后,他决心静下心来,埋头创作属于自己、属于内心期待和情绪渴望的东西,这就是他以《厚土》为题的数十件木雕作品。 

    九十年代以来,随着中国雕塑家赚城雕活儿逐渐富裕,也随着雕塑个人作品市场慢慢开启,雕塑家个人创作越来越活跃。但是象孙闯这样致力于同一题材木雕研究的艺术家,在中国雕塑界恐怕也绝无仅有。木雕创作难于复制,费力费时而并不讨好市场。要说孙闯始终保持着学院的尊严,这并不是抨击。在一个时尚、流行和急功近利的时代,真正的艺术家完全可以退后一步,清理清理自己的思路,从方法论角度切入当代雕塑的个人创作之中。

    《厚土》系列属于写实雕塑,其以女人体为象征手法并不新鲜,而母子雕像在雕塑史上亦属常见。显然这里面临着创作陷阱和难度挑战,既需要深厚的传统功底,又需要适度的当代观念,特别是形体塑造如何形成个人雕塑语言,对艺术家不啻是一种考验。我们应该注意到,孙闯雕塑的形体塑造与众不同,在保留人体基本结构的前提下作了十分大胆的夸张。但这种夸张又不同于博特罗的胖人雕塑,博特罗以身体的极度放大和手足的尽量缩小来造成幽默与反讽,其形体塑造趋于简化,身体更多的是文化符号而非生命载体。孙闯的作品正好相反,他执着于身体特别是母体本身的表现,饱满、厚实、重拙,不无粗砺之感,充溢着丰沛的生命力。其夸张具有肌体的凹凸起伏而不仅仅是形貌的表面围合,更进一步,他改变了早期创作局部夸张的形式感,让雕塑整体完全统一在强烈的形体、流转的线条和有力的质感之中。既具有原始雕塑图腾崇拜的庄重感和永恒性,又充满雕塑家个体的身体渴望和生命激情,甚至不无恋母情结。这种对于母体的特殊兴趣,和孙闯童年记忆有什么联系,我不清楚,但从他数十件作品创作过程中隐约可见,其线索乃是从女性走向母体、从具像走向冥想、从欢娱走向苦痛,从清晰走向朦胧。其庄严减弱而体验增多,艺术家正在把当下生存的喜怒哀乐融入象征性的雕刻之中,让人感觉到艺术家的创作空间并不为题材和样式所限,还真是有得可做。 

    我曾在一篇文章中这样说过,“雕塑以其媒介物质性让我们在面对虚拟文化时,保持和对象世界真实而直接的联系;雕塑以其质材坚固性让我们在面对时尚文化时,保持文化心理的恒常性和稳定性;雕塑以其空间实体性让我们在面对表层文化时,保持精神意识的深度审视与自我发掘。”读孙闯的作品,我更相信雕塑作为艺术母体在今日艺术中仍有无限的可能性。

    时下正值中国举办奥运会,看了不少女子举重赛事,总是联想到孙闯的雕塑,不独是形体、力量具有相通性,更重要的是面临压力、挺住挑战的精神追求。孙闯是我多年好友,对他潜心而又执着地创作,我只想说一句:坚持住——为了从原始时代就开始的雕塑艺术!  

                                            2008年8月13日  

                                            四川美院桃花山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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