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当代艺术家舒勇日前在广州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他决定创作名为“生命之花”的雕塑作品,将它献给所有在地震中的死难者和幸存者,以及为地震作出贡献的世界人民,从而“让这段历史变得可以触摸”。而用什么材料来塑造“生命之花”呢?舒勇的答案竟是:死难者的骨灰和灾区的残砖瓦砾。 (据6月11日《新快报》报道)
在艺术家的眼里,他自己所构思的这朵“生命之花”,是“一朵纯白色的、美丽惊人的花,迎着狂风暴雨坚定地、遥远地站在我的脑海里,任它风吹雨打,傲骨长存。此刻我猛然醒悟,这个形象就是由在汶川大地震中迸发出来的各种动人的力量和精神,形成的撼人心魄、凄美的‘生命之花’。”然而,雕塑这朵“生命之花”的材料却是特殊的材料——汶川大地震中死难者的骨灰。在创意者看来,“正是在这种凄美的残酷中,让我们有勇气和无畏的精神去面对真正的残酷,并真正地去思考和战胜未来。我想,回避历史的人永远是一个弱者。而死难者的骨灰,让我们无法回避真实带给我们的震撼和警示。将骨灰用艺术的方式放在博物馆里,会让死难者变得更有尊严”。
或许,艺术家高屋建瓴、站在一个很高的起点上去看待和认识这次灾难。但是,作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们的认识和感受就没有那么高了。我们的看法是,当灾难夺去接近十万的同胞生命之后,我们应该首先做到的就是让他们“安息”为好。我们这里对死者的最大愿望就是“如土为安”。当然,灾区那么多的死者,火化可能是最好的归宿。同胞们在这突如其来的特大灾难中已经丧失了宝贵的生命,这已经是非常残酷的了。如果再把他们的骨灰拿来雕塑艺术作品,可以说是更严重的残酷。或许作者精心策划和创作的这一艺术品会产生轰动效应,会使作者功成名就。然而,这种艺术和成功是用死难者的累累白骨堆砌而成的,作者是踩着死难者的骨灰步入艺术殿堂的,还要给自己贴上那么感人的标签。
或许,有死难者的家属还愿意将自己逝去的亲人的骨灰捐赠给艺术家去雕塑他那理想的“生命之花”的。但是,对于这个用白灰去雕塑的“生命之花”,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从道义上,鄙人都是承受的。我觉得,死难者的白骨是无论如何也雕不起这“生命之花”的。他们在灾难面前,瞬间就和亲人和国人永别了。在他们的生命之灯熄灭之后,让他们安静地长眠吧!生死瞬间,他们承受了最大的苦难,在他们的身后最好再别折腾他们了,连他们的骨灰都不放过,还要美其名曰地去雕塑什么“生命之花”。这种残酷近乎无情。不妨来个换位思考,不知作者会不会用自己逝去的亲人的骨灰去搞这种艺术作品呢?再说,死难者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故养的土地养育了他们,就能葬埋他们。他们为何非要去国家历史博物馆享受那份特殊的葬礼呢?
汶川特大地震所造成的这次灾难,我们需要铭记。但是铭记也不是这种方式,勿需拿死者的白骨堆砌成“花”就叫铭记。铭记更不是一直在这种血腥的记忆里生活。不但是四川灾区的同胞们、也包括全国的同胞们,我们需要的是擦干血泪、振作精神,重新建造新的家园。至于那朵凄美的“生命之花”再美丽,也只能勾起人们对于灾难痛苦的回忆。如果如艺术家所言,将其陈列于历史博物馆内的话,即使它的教育意义再深远,又有多少平民百姓能以睹“芳容”呢?
艺术家如果有这份爱心,不如为灾区人民作出一些实实在在的贡献为好,别再费心费力搞什么“生命之花”了。我想死难者的遗骨经受不起这个折腾,死难者的亲人也目睹不了这个惨景的。
发表评论
请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