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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李占洋的玩世主义雕塑

更新时间:2008-04-11 09:36:17 来源:美术同盟 作者:程美信 编辑:batty84 浏览量: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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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时起,玩世主义艺术在中国掀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高潮,从微小边缘的群体,发展到如今主导当代艺术的时尚风潮,如王朔的小说、贾樟柯的电影、方力钧的绘画等等。由于89之后,文化界丧失了整个八十年代已有激情理想和自由氛围,主流知识分子普遍出现了龟缩,原有文化奴性随之激活。玩世主义作为一股冷对抗的策略手段,在体制外的文化小群体中萌发,他们以一种暧昧晦涩的艺术手法,避开正面与主流文化进行交锋,并获得少数文化人、年轻群体和海外人士的追捧。除了不直接触及政治神经之外,只对精英文化的“伪崇高”表现出一种戏谑性的嘲讽。正是这种民间草根的前卫姿态,使玩世主义艺术成为当代艺术的主导地位,当影视与美术在国外取得了成功,尤其一些画家在商业上的成功,于是,玩世主义美术变成了批量出口的时尚艺术,从阵营规模到风格样式都出现了多样化。边缘前卫艺术从早期反精英走向现在的自身堕落,形成体制内“假正经”与体制外“伪当代”的一团和气,生财的共同目的使大家都放弃了艺术立场和文化交锋,连昔日前卫自居的艺术家也共打“祖宗牌”和“民族牌”。可以说,今日中国艺术在商业氛围下变得极度贫血,丧失了当代性的实质意义。

    李占洋雕塑作品吸收了民间雕塑的语言风格,陋俗形态和浓艳色调,突出粗俗的欲望趣味,这些都是“冷对抗”的灰色艺术,今天它已变成风格化的时尚趣味,不再具有前卫性的艺术意义,因为它们失去生效的相应语境。李占洋近期《收租院》是典型的噱头作品。象王朔的小说离开那个特定时代的社会语境,便彻底失去了意义,可小说与美术的载体材料完全不同,后者具有收藏、观赏和摆设的价值,并满足了资本博弈的增值作用,这是有型艺术品的另一种社会功能。从方力钧、李占洋、岳敏君等人的玩世主义风格作品,几乎一种俗套得不能再俗套、无聊得不能再无聊、乏味得不能再乏味的符号化工艺品,这丝毫不影响资本从中运作所带来的好处。因此,玩世主义成了一种方兴未艾的伪当代艺术,其商机引发了一股强大的跟风浪潮。

    李占洋的《新收租院》从当代艺术江湖中寻找噱头对象,表面看上去具有“恶搞”的批判姿态,这便是玩世主义的擅长策略,实质上比那些赤裸裸的正搞更为肉麻露骨,如栗宪庭、高铭路、艾未未等圈里的大大小小人物,全然成了热手货。这便是反精英的玩世主义艺术走向一种集体互相打托的堕落局面,它从本质上与那些堕落精英群体毫无区别,难怪方力钧公开宣称不再“犯傻”,贾樟柯在一个电视节目中说:“我不为任何人拍片子,我只是为自己拍片子,我想做商业就做商业,想怎样做就怎样做(大意)”。这便是中国当代艺术内在贫血的根源,一切似乎没有信念原则,所谓“前卫精神”、“当代艺术”不过是玩世的策略手段,如同张艺谋给曾经支持和爱戴他的人们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大家都语塞。必须承认,中国精英文化的普遍堕落,同时也不能指望靠“反精英”起家的玩世艺术,他们缺少思想真情的使命感,正如余秋雨和王朔对当代文化作用是可有可无的,类似张艺谋这种历史机会主义者,他们可以背叛任何一切,根本不在乎艺术精神或文化良知。当他们取得一点成就,顶上光环,在没有吃尽老本是绝不收手的;一个王朝如此,一个艺术家也如此。这便是中国历史始终不长顺的根源,严格意义的文化人、艺术家实在少之又少,只能靠乌合之众支撑整个历史命运的轮回转换。

    毋容置疑,玩世主义艺术始终都是软弱的表现,它一方面对权威的不满而不敢公开对抗,转而采取暧昧的表达方式。这显然是缺乏民主制度所引发文化艺术的扭曲现象。事实上,玩世主义对主流文化的冷对抗,其中隐含着对权威的渴望,它自然容易滋生机会主义,这完全符合玩世主义艺术的性格特点,说明缺乏内在的思想真情。20年来主流与边缘的文化对垒中,艺术文化没有进步;社会思想没有解放;广大人民没有胜利;专制权力没有倒台,假正经的文化精英们和伪当代的边缘艺术家们却是赢家。

    当艺术家亵渎艺术,这涉及艺术起码的伦理精神。诚然,作为当代艺术圈的理论家、批判家则很清楚这一点,可他们还继续哄抬“伪当代”艺术,象玩世主义艺术已腐朽得毫无文化意义,如同死水里的恶臭烂鱼。以“捧派”自称的王小箭先生,把李占洋近似“二人转”玩世主义系列作品《人间万象》、《新收租院》,比作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和史诗叙事方式的荷马作品,还说它们具有后现代特征“文脉主义”,这种虚夸不失“捧派”本色,以为如今还是“85”期间。高铭路先生应该是位美术理论大家,可他牵强地将李占洋玩世主义艺术描述成一种“巴洛克精神和理想”,谁都清楚巴罗克艺术追求一种高贵典雅的庄严,跟李占洋地“二人转”趣味和洛可可风格没有内在统一性。还是王林先生与李占洋的对话道出了一些本质。

    李占洋:“有很多人问我,你这个《收租院》是什么意思?是批判,讽刺还是调侃? 你认为是什么?” 王林答道:“我觉得什么都有,也什么都不是,就是作品本身,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探讨分析。从现在作品给人的感觉来说,有些作品的语言方式应该注意。你的雕塑人物塑造与众不同,带有一种特别世俗甚至是低俗、恶俗的味道,故意不做到位,有点垮塌,比较肉感,表面上有些凹凸不平、疙疙瘩瘩的东西,着色以后带着病态的情色。这种塑造方式很重要,就是你的艺术观念的体现,也就是观念性本身,因为所谓观念就是切入问题的创作方法。但这一组中的有些作品,也许是助手帮忙的缘故,做得太光、太实,回到学院写实功夫上去了。是不是放大成真人大小以后,需要对原有技法加以调整,但不能放弃个人创作中与众不同的东西。用学院写实功夫来做,观念很容易变成概念,变成反讽的图解。艺术是很微妙的东西,过犹不及,稍纵即逝,要抓住那种洛可可式的虚假感和中国暴发户的粗俗性,不要急于求成。今天的中国人太急功近利了,中国美术界尤其如此。”

    艾未未和李占洋对话似乎反映出中国“当代艺术”圈内的自恋与无聊。尽管艾未未认定李占洋作品是“很黄很暴力的败坏世风之举”,但却说“栗宪庭撞车”、“艾未未喂羊”等小泥人作品是“伟大的作品啊!”。可谓是“官官相护,名家互捧”,足见当下的前卫艺术家多么缺乏批判精神。总之,不论吴冠中还是罗中立,方力钧还是李占洋;他们的艺术已不再有任何当代性的文化积极意义。假如中国社会文化还需要前进的话,必须彻底抛弃这些腐朽而扭曲的伪当代艺术,重新构建一种严肃、真情、健康的艺术生态。这一切,只能寄望于年轻一代人,一代人不行便两代人,两代人不行就三代人。只要一代代艺术青年的意识觉醒,充满激情勇气、创造精神、思想真情,中国总有成为制度健全、思想自由和文化发达的文明社会。

文中引用的资料链结

李占洋:我的《“租”——收租院》(作品图片局部)
[王小箭]《超二人传:李占洋的新编收租院》
[高名潞]《“租”情节还是“租”精神?——李占洋…》
[王 林]《历史的在场与在场的历史——李占洋雕塑…》
[艾未未]《你看着办吧》
[艾未未]《李占洋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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