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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最幸福的人”访著名岭南画派画家司徒乃钟

更新时间:2008-02-03 09:17:10 来源:江门日报 作者:webmaster 编辑:朱红娟 浏览量:373

 

司徒乃钟 

 

    简介

 

    司徒乃钟1950年出生于开平市赤炊镇,现任加拿大苍城画院书画创会会长、香港苍城画院院长、浙江省博物馆西湖画院副院长。司徒乃钟的祖父是著名诗人司徒枚,父亲司徒奇是国画艺术大师岭南画派“春睡三老”之一。在名人辈出的家庭里,司徒乃钟从小就在父母亲及诸位前辈鼓励督导下学习中西绘画。1954年6月在澳门和父亲学习中西绘画。后转香港、广州拜赵少昂、关山月、黎雄才、杨善深等岭南画派大师为师。中学时获香港主办的青年书画公开赛西洋画冠军。1972年移民加拿大高校主修油画,并以全甲最佳成绩毕业于Capilano College和Emily Carr省立美术学院。曾先后在美国、加拿大、瑞士、英国、香港、新加坡、北京、广州、南京等地举行数十场个展,作品被加拿大渥太华国立人文博物馆、香港艺术馆、香港文化博物馆等收藏。作品先后获得加拿大艺术家联盟画展,并获得Allen·W·Edwards和FinalTouch大奖。2004年作品《绿绮娇红》入选第十届全国美展。

 

    引子:

 

    画家司徒乃钟这样评价自己:“我是最幸福的人,我的父亲是名画家,我一出生就有最好的老师,最好的画笔。”的确,他的祖父是前清著名诗人司徒枚,父亲是岭南画派杰出代表司徒奇,伯父是著名画家司徒乔,而堂兄是著名雕塑家司徒兆光。

    然而,显赫的家庭背景,不只是幸运,还有压力。为了躲开父亲这棵大树的庇护,司徒乃钟去加拿大学习西洋画。25年后,司徒乃钟最终选择回国,因为“那里的土壤已经不够肥沃”。

    现在,司徒乃钟已经成为岭南画派的佼佼者。今年9月底,司徒乃钟带着自己多年创作的作品首次回乡举办画展。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侃侃而谈,谈岭南画派一代传人、二代传人,谈岭南画派的精神,谈自己50多年一路走来最大的感慨——“学习岭南画派的精神比学习岭南画派的画更重要!”

    谈学画:

    先后拜“岭南五老”为师

    记者(以下简称记):您很幸运,首先您是岭南画派二代传人司徒奇之子,又先后拜岭南画派二代传人杨善深、关山月、黎雄才和赵少昂为师,您从那么多大师身上学到了什么?

    司徒乃钟(以下简称司徒):我从8岁开始就当我父亲的书童,像个小跟班似的整天跟在父亲左右。我父亲和赵少昂、黎雄才、关山月、杨善深等并称“岭南五老”,他们以年龄大小结拜兄弟,交情很深,我从小就是听岭南画派的人物故事长大的。

    因为父亲和岭南画派有非常亲密的关系,我先后在上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拜“岭南五老”为师。通过老师们,我又与岭南画派的其他弟子结识,应该说,全球岭南画派的人我都认识。

    从岭南画派的大师身上能学到什么?我应该算是最有资格说话的人。我觉得学画是其次,岭南画派的创作态度和精神是我从老师们身上所学到的精华。

    岭南画派领袖高剑父是我父亲的老师,从我父亲那里,我就听说了关于高剑父的一些事情。高剑父画画必定用木炭起稿,而且起稿不止一张,经常画8张、10张草稿。画完,再选其中最好的一张签名。这就是说,高剑父对自己的作品质量要求很高。我父亲画画也是这样,我现在画画也是这样。为什么高剑父能成为大师,首先是因为他的创作态度和普通画师不一样。我认为,我学高剑父这个态度比学他的画更重要。

    所有的大师是终身艺术家,他们没有因为经济窘迫而放弃艺术,我的每一个老师都是年轻时代立志要做终身艺术家,尽管他们都经历过抗战、革命、逃难,但是他们一直都没有放弃过画画,直到年老了还在画画。关山月老年时还画了800幅画送给一家美术馆。当前,很多艺术家为了市场而画画,他们是不会受到大家尊重的。当年,关山月画画,绝对赚不到什么钱,高剑父更穷,可是他们的画流传千古。艺术大师们的志向,这是我最应该要学习的。

    还有赵少昂,我是看着他老去的。有一次,我去他家中探望。当时他已经70多岁了,身体不是很好,于是,一阵寒暄之后,我就向老师告别要走了。赵少昂立即用颤巍巍的手,使劲撑起身子,要起身送我。老师要送徒弟出门,这是非常难得的。又过了一段时间,赵少昂已经躺在病榻上,我和几个徒弟一起去看望他。在病房里,问候过老师后,看着老师对我们没有话说了,我们几个人便在病房的角落里小声说话。这时,我发现,赵老师在一边不停地睁大朦胧的睡眼,用手撑起身子望着我们,我连忙上前去问老师有什么需要。结果老师说了一句:“我是想告诉你们,我很困,我先睡觉了,你们慢慢聊。”原来,病中的赵老师犯困了,但是他还在强颜欢笑地招呼我们。这样的大师,没有架子,待人平和、亲切、有礼貌,这些,不值得我学习吗?

    此外,高剑父没有钱,还想办法筹钱让黎雄才去日本留学。我父亲和关山月等岭南画派的人,在抗战年代拿笔墨当武器,画画筹款救国,画标语到处贴。这些,我要不要学?

    登泰山而小天下,黄山归来不看山。我登过5座“高山”,和5位大师直接对话,我觉得我的胸怀已经和别人不一样了。现在的我,不争名利。我认为,画画不是纯粹为了赚钱,它是一种很高的修养,修养自己。我为什么要跟大师学画?因为,我和他们学画,我学到的不仅仅是画画的技巧,更重要的是,我学到了终身受用的东西——做人和做事。

    谈父亲:

    我们约好来生还做父子

    记:很多人提起您,就会首先想起司徒奇,在名人父亲的光环下,您在艺术创作中压力大不大?

    司徒:因为我父亲是岭南画派的杰出代表,以前,经常有人拿我的画来和他对比,因此,我的压力非常大。

    压力越大,反弹也越高。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和父亲提出要去加拿大学习西洋画。开始父亲坚决不同意,我花了3年时间用一句话劝服父亲:“大树之下没有大树!”我19岁去加拿大留学,主修西洋画,同时和父亲学习中国画。

    经过多年扎实的学习,我现在已经没有压力了,因为我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在艺术创作方面,我有很多方面甚至超过父亲,我创作的题材比父亲多,有些题材比父亲的好。抗战的时候,父亲的玫瑰花画得非常出色,因此有个雅号,叫司徒玫瑰,但是在1982年的一次画展上,父亲对自己的学生说,这个雅号已经让给他的儿子司徒乃钟了,因为司徒乃钟的玫瑰花画得更漂亮。

    尽管如此,我一直认为我父亲是一位大师,是一个有魅力的画家,没有父亲就没有今天的我。父亲是一个重情谊的人,他一直热情地为开平的文艺事业献计献策,他建立司徒奇文艺基金,每年颁奖一次,奖励为繁荣侨乡文艺作出突出贡献的文艺工作者。受父亲的影响,现在,我毫无保留地将我所学传给下一代,我还参加一些公益活动支持家乡的文化建设。

    我父亲还有很多感人的故事,目前,我在给我父亲写一本书,《吾父吾师》,25万字。才写了9000字,我已经哭了5次。虽然父亲已经去世,但是我们约好了来生还做父子。

    谈自己:

    “岭南画派”

    是个人艺术语言的“乡音”

    记:您在加拿大生活了25年,并主修西洋画,然而您却最终选择回国,并成为岭南画派的佼佼者之一,您在创作上如何处理好西洋画和中国传统艺术的关系,并形成自己的鲜明个性?

    司徒:我一辈子只做一件事,画画。1972年,19岁的我去加拿大读书,那里几乎没有人学中国画。我在那里同时学习西洋画和中国画。在外国学中国艺术是逆水划船,我看不到前途。那里的毛笔很罕见,一般只有两个用途:一是西餐店的伙计用来写价格提示牌,一个是烧烤的时候用来涂蜜糖。为了学中国画,我自己做毛笔,去皮革厂捡剩的毛料做。没有宣纸,我去医院里捡铺床用的一次性铺床纸。为了画花鸟,我在自家的院子里种花,牡丹、玫瑰、桃花、迎春花,每年根据季节变化,画不同的花。

    我在加拿大生活了25年,也成了加拿大中国画创作的开荒牛。44岁的时候选择了离开,我觉得我像是一棵树,加拿大的土壤已经不够肥沃,我要回家,回到土壤肥沃的祖国,留在属于我的那块土地上继续生根发芽。

    岭南画派的创作宗旨和口号是“折中中外,融汇古今”,意思就是保留、发扬中国艺术和外国艺术所长,画出当前事物、现代社会的时代感,“画从时代出”。我和各位岭南画派的前辈、老师以及父亲都因为年代不同,面对不同的“中外古今”,尤其是我留学外国多年,所见到的和所面对的与前辈们、国画家们绝对不相同,所以我的“折中”和“融汇”应该是我个人的表达。

    我的画保留了很多传统的东西和岭南画派的精神,我常加以“时代”的色彩来进行中外融汇,我希望开创新一代、新一家“岭南精神”。事实上,“岭南画派”是我个人艺术语言的“乡音”,我不需要刻意去改掉这乡音,事实上我也改不掉了。这乡音是我引以为荣的,因为全世界的艺术家都模仿不了。

    谈家乡:

    要以碉楼文化为榜样

    记:今年9月底,您在开平举办了画展,这是您第一次回乡办画展吗?您对家乡的文化建设有何建议?

    司徒:是的,这是我第一次回乡办画展。之所以迟至今日,那是因为我想做得更好来面对家乡父老。我对家乡的文化建设充满信心,因为已经有了一个最好的榜样——“开平碉楼”,希望江门的文化建设以碉楼文化为榜样。碉楼艺术是中西结合,洋为中用的文化,它是侨乡特色和西方文化的结合,并自成风格。文化除了要靠政府推动和保护,关键要靠我们的爱护和保留,这样,我们的文化才能得到人家的尊重。

    评语

    北京画院、北京美术家协会:

    他致力于研究开拓中国画创新的路向。他的作品,在努力保持中国画传统精神的同时,努力融合西洋画的技法技术,在探索中国画的色墨结合、工意结合等方面作出贡献。  

    关山月 (画家):

    能继往开来,承先启后,有乃父风。  

    黎雄才 (画家老师):

    造化在手,雏凤清于老凤声……有毅力,非常用功……  

    司徒奇 (画家父亲):

    乃钟起步比我更早,先天和后天的条件比我更优胜,因为他的父亲是画家,而我的父亲只是诗人。 

    杨善深 (画家):

    时下后生一辈很少下这么大的写生功夫……用笔真好……  

    梁照堂 (广州画院一级美术师):

    既师传统,中国画传统,岭南画派传统,更师造化,写生不辍,在洛杉矶山,在新加坡海岸,在香江,在岐江边,在深圳河,都留下他写生的履印,得稿无数。他的艺术,是东西方交汇之结晶。  

    郑竹三 (画评家):

    是一位艺术通才与奇才。司徒乃钟的美术之成,来自传承,来自苦功,来自博采,来自妙理,来自生活,来自文化是无疑的了。司徒乃钟以高才博学与磊落胸怀,及以“师物不师人,师心不师道”的美学思想,实践他的人生为健全时代美术并建树美术史的使命而走向不悔之路,不愧是当代书画艺术群体中的一位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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