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是中国文明的使者。雕塑,不能完全证实中国人是一个善良的民族,但的确曾为消灭残酷野蛮的人殉制度付出了艰辛的努力。早在秦汉时期,陶俑就已成为代替人殉的主要陪葬品。千百年来,威武雄壮的陶俑,高举着文明的大旗,在默默无闻地为无数有灵之躯消除了灭顶之灾,也为陶瓷雕塑家族的传宗接代叙写了好的家谱。倘若没有雕塑,从古到今漫漫的长河里,也许堆积不出一个中国人固有的百家姓来。
雕塑,似乎是华夏民族精神进步的见证。在与大自然的搏斗中,原始人类就逐步朦胧地认识到自己并非自然界的一种被动存在的族类,而是神秘莫测的大自然中的一种主宰的、至少是重要的力量,便用泥巴塑出了自己的面像,以显示其欲代表自然的精神力量。现代的雕塑艺术家们,大多也是从修建寺庙塑造神像开始,用以为人类繁衍生息而祈祷,逐步走上艺术之路的。 从远古的秦陵到现代的大都市,留给人类的是更多的惊叹:冼练沉雄的秦汉陶俑,飘逸威武强大的秦汉国风;丰满流畅的唐代陶塑,凝聚了安富与尊容、豪华与放纵的盛唐之气。这些无声的形体一次又一次地积蓄了大自然真实生命的热情与绝唱,使自己闪耀出如同生命的不朽的光芒。
中国的陶瓷雕塑古时就形成了南北两种不同的风格。南方以工巧细腻见长,北方以粗犷豪放著称。陶镇的瓷塑,无论是人物还是家禽动物,都不假雕刻之工,揉捏的手感和泥味极其浓烈。乍一看,眉不是眉,眼不是眼,细端详,越看越象,似又不似,不似又神似,极其古拙生动。特别是黑、白、青、雨点等釉色装饰出现后,瓷塑出现了“随类赋彩”的自由境地。《三顾茅庐》由刘备、张飞、关羽三个人物组成,以冼练的手法巧妙地刻划出三人站在茅屋外,寒风中等待诸葛亮回话的内在情感。你看,仰视的张飞,眉纵目睁,暴躁欲发;侧视的关羽,闭目拢眉,欲烦又忍;俯视的刘备,神态安祥,眉目中流露出求贤若渴的虔诚。这种善于从常见的题材中去发现创作对象最富个性的瞬间,寻找独到的艺术感受,并大胆地使用“块与面”的造型语言,以同中有异的斗篷妥帖地交待了环境与空间,使其呈现了粗犷而不舍细微,形象而不衍枝蔓的魅力,体现了作者深邃的艺术底蕴。
艺术的升华,离不开生活的底蕴。
生活中,一泓清池,一片浮云,一株在微风中摇曳的小树,一朵凋谢于墙角的小花,甚至散落在叶子上的一滴露珠,飘冷于半空中的一片树叶,都会引起雕塑者的万缕情丝。窗台上新玉瓷塑《春梦台灯》的灯光处出现的半透明的杏黄色柔和光波,忽明忽暗,虚幻缥缈,便用浮雕形式,创作了《寿仙皮灯》,塑造了两个活灵活现的仙女,一个提桃篮,一个托桃盘,彩釉飘舞。用装饰性的块面与线刻结合,把衣纹、头发、首饰、形体曲线、飘带、云朵线全用阴刻线形,使之外凹内凸改变光照距离和方向,出现了不同的光亮度。云朵的运动形象,翩翩起舞的仙女特点,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你的眼前。《雪中四美》巧妙地对人物进行了错位构图,以简炼概括的手法,刻划出人物感情的倾注。采用厚厚的披风,抱膀缩颈等动态,使观赏者自然而然地感受到雪和冷的存在。更妙的是人的神情:前边两个神往地注视着前方,显然是为美丽的雪景所吸引,后边两人悄悄耳语;是发现?是欣喜?是评点?引起你无限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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