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成都理工大学的人都知道,在研究生楼前的草坪上,立着一座李四光的雕塑。雕塑的底座上刻着一个名字———曾俊平,他就是雕塑的作者。如今,他也和他的雕塑一样,已经化为一份仅供瞻仰的记忆了。
8月24日上午11时40分许,成都理工大学传播科学与艺术学院美术系副主任、讲师曾俊平,因急性白血病伴颅内出血,在川大华西医院病逝。这个年轻的艺术家,曾把自己的作品摆进公园、城市大道等地方。或许,你曾与他的作品有过一面之缘。
最后的话
“我明天还要组织试讲”
在倒下之前,曾俊平已经表现出一些征兆:头昏眼花,成天感觉很累。
8月21日,曾俊平在家吃了午饭,想到他这段时间一直起早贪黑,妻子秦越玲正要招呼他休息,却听到他接到了学校的电话,要他赶紧回去。挂上电话,他夹起4个工作包,扭头就走了———这是他上班的一贯行头。
曾俊平到校不久,走路有些偏偏倒倒,两个同事拉住了他,“曾老师,你的脸色咋这么不对劲呢?”他们赶紧把他送到校医院。校医一连抽了3次血,迷惑不解,“难道是仪器坏了……不行,你的血液太不正常了,赶紧送大医院!”
曾俊平忙给妻子挂了个电话,含混不清地说,“老婆,我实在撑不住了,你快过来一趟。”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他先是送到416医院,而后转至川大华西医院。两家单位的检查结果如出一辙:急性白血病伴颅内出血。
此时已是傍晚。曾俊平忽然挣扎着想要起床,急切地说,“糟了,我明天还要组织试讲!”同事把他摁下,“这事不用你操心,我们晓得处理!”医生神色凝重地向秦越玲交代,“这个病是因为长期操劳过度,导致肌体免疫力下降……他可能挨不过今天晚上了。”
此后,曾俊平就陷入重度昏迷,一直到8月24日,数次抢救都没能挽回他的生命。“除了那句‘试讲’的话,他什么话都没留给我们。”事隔多日,秦越玲依然无法释怀。
行色匆匆
他每天就像上足了发条
3岁女儿彩彩每天问得最多的是,“我们爸爸呢?”晚上她睡着后,曾俊平才回到家;早上等彩彩起床时,曾俊平已经上班去了,“3年了,他没有陪彩彩去过一趟游乐园、动物园,都是我一人在带孩子。”
这个暑假尤其如此,学校要搞本科教学水平评估,没有放假。一个不愿具名的同事说,曾俊平主持全系工作,不光承担教学任务,还有一揽子管理工作要做。在住进医院的前几天,曾俊平还去接待了一群外宾,连续3天泡在学校里。再往前追溯,曾俊平带学生去阆中写生,半个月后回家住了一夜,第二天又马不停蹄地去了雅安。
“他有4个包:电脑包和3个文件包!”秦越玲说,因为肩负系里的主要工作,平常又忙于专业,曾俊平每天提着这4个包,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他坐到做事,可以整天不得挪一下。”吃饭的时候,喊几遍他都不会动身。要是被同事们拉上桌子,他就喋喋不休地讨论自己的设计方案。结果下桌子的时候,他往往连筷子都没怎么动。
人已去,却留下许多骄人的作品:远有2002年为重庆丰都新县城名山大道广场设计的城市景观,近有为温江国色天香设计的一些雕塑作品。
古道热肠
以助人为乐广施爱心
还在谈恋爱那会儿,秦越玲觉得,曾俊平这人心肠挺好的。有次他们逛街,路过一个乞丐,曾俊平悄悄放慢了脚步。秦走出好远,发现他没跟上,回头去看,才发现他正掏钱给乞丐。
曾俊平老家在重庆丰都,从小家境贫困。1987年,他以双优生身份从四川美术学院附中保送进了学院的装潢环艺系,开始了创作之旅。他明白生活的艰难,有机会总是要帮助人。老乡阿斌来成都打工,穷得丁当响,曾俊平不仅帮他买衣服、鞋子,还让他搬进家里,只收微薄的租金。有一年冬天,一个老乡来投奔,到曾俊平父亲那里借宿,身上没盖的,曾俊平硬是从老爸床上抽了两床被子出来,气得老头子差点跟他闹翻了。回头,他又开车把自己的被子送到父亲那里。
晚上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熟睡中的彩彩,在女儿脸蛋上心满意足地亲一口。彩彩的小名是他取的,他说他那么喜欢画画,希望女儿的生活也五彩斑斓。
他去了后,孩子经常问秦越玲,“我们爸爸呢?”“爸爸出差去了!”“爸爸没有出差,在医院养病呢,等病好了就可以回来抱彩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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