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坚 关注“价值”勿缠末节

关键字:苏坚 二王争论 王文彬 王小箭

管别人的闲事而插嘴“参和说几句”，我以前干过一次，目的是“希望它好”——即希望自己喜欢的当代艺术这个“界”好。本人此处再度“参和”王小箭、王文彬的“师生争论”，同样包含这个目的，另外一点是，因为自己也是个美院教师，觉着这事如在身边，值得说上几句。

这事从发生到现在，我主要想说的是：大家应回归本原，关注价值勿缠末节。顺此要说明一点是，正基于此，本人此处“参和”，之前没有兴趣和精力看全散布于各网站的关于此次争论的其它锁碎文字、信息，亦没有对“二王”哪方存有偏见。

要回归、关注的“价值”（判断）是什么？很简单，这个价值自王小箭发表《焦兴涛〈物语系列〉雕塑的符号学含义与美学价值》起，就处在一个连续而不断递进的过程中，关注、回归这个过程，正是这个事件的本质意义，其它都是细枝末节。王小箭首先想通过他的评论文章对焦兴涛的艺术进行分析并做出“价值”判断；王文彬却对老师的判断提出异议，对王小箭的文章进行“深入分析”（兼及焦兴涛的艺术分析）并亦做出“价值”判断；毫无例外，作为加入“二王争论”的人以及旁观者，也应该关注“焦兴涛的艺术是怎样的”、“二王是说对了还是说过了还是说不及”、“二王各自文章写得如何” 等这些中心价值——这就如处在一条焦点视线上的“他们看风景我们看看风景的他们”之景象。

对此，我要说，王文彬分析王小箭文章而提出的“表扬过头”的这个“价值”判断总的来说是能自圆其说的，他的这个提示在当前评论界满天飞扬的“表扬话语” 境状中是有意义的。更主要的一点是，一名三年级学生能写出这样条理分明的文章，难能可贵值得鼓励！

王小箭的文章是否只是“阐释”而“不赞扬”？王文彬文章的判断是否准确到位？本人对此中心问题不想再展开“参和”，希望关涉此事、有兴趣的人士不要绕开此中心而言它，继续对此展开讨论。对这种“价值”进行判断的权力，我认为绝不会因为谁懂得的外文多或少，谁知道的知识广或狭，谁的辈份大或小，便掌握在谁的手中。最朴素、本质、真实的价值，难说大学老师或大学生就必比农民或工人看得准抓得牢——有些价值甚至恰恰被某些花里花俏的知识夸大、歪曲、蒙蔽、玄虚！

我倒是想继续对事件的目前现状中，各方偏离中心价值而紧缠着的细枝末节多说几句。

作为美院教师，我多次参加过毕业班论文辅导和答辩，相对于我所知道的文章写得文句不顺、逻辑混乱的很多美术学院学生，王文彬同学绝对是一个让人见着惊喜（起码对于我自己而言）的学生，而相对于他或靠勤奋（？）或靠天赋（？）而得来的出众的表达能力，他在写上面那篇文章时所犯的知识、态度（略对老师不敬）的毛病，不值小题大做，倒是他继续做出的诚恳接受批评、希望事件回归学术讨论的表态，再进一步增加他的信服度——事实上，这一事件中用语刻薄、态度孤傲，又何止小小年纪王文彬一人呢？！

我之所以希望回归、关注“价值”，正是由于细枝末节展开的有“残缺美”的现实中“人无完人”（换个说法或叫“个性” ）、“物无完物”的事实以及对此事实的坚挺——不仅仅是欣赏，有时候还不得不谅解！作为教师，我仅知道王文彬是一个凑巧在四川美院读书的活生生的、有缺点的年轻人，如果我是川美院长，我更多会因为有王文彬这样的学生而高兴，而不至于觉得他丢尽了川美的脸——如果按那样的动不动就给人安上集体名头的逻辑，有一天王文彬突然心血来潮要来广州美院考研究生、找工作什么的，难道要把他轰出校门不可？的确，我们有必要回避动不动被归入“主义”的危险。最近韩学生赵承熙杀害弗吉尼亚理工大学师生一事，人们还是警惕不要轻易给“韩国人”的头上扣上什么“主义”帽，远的“法西斯主义”近的“恐怖主义”都不合适。克林顿当年闹性丑闻，我从来没想过那好玩的总统先生把“美国的脸丢了”。同样道理，王小箭老师也并非不拘泥于细枝末节，比如，如果他认为写出“否则我完全可以推断这位同学想在自己的毕业论文中称自己的母亲是妓女，并想称自己曾经和这个妓女发生过关系，并由此判定他偏离了论文主题”这样的语句能有助于加强行文的气势和增辉他作为师长的个人形象，他完全可以继续“不拘小节，我行我素”。

细枝末节当然也是一种价值，是另外一种价值。在学术争论上应尽少谈资格之别，但在行为的细枝末节上我却相信有老幼上下的身份之分。我注意到王南溟老师在议及这一事件时，介绍了他的开放、宽容式教学，他提供了另外可资比较的细节和个性。

有人快叫“二王争论”“就此为止”，幸好这不是行政命令。我确是希望人们关注中心“价值”抓之不放，把真道理挖出来；但希望勿缠末节却并不是不要细枝末节或细枝末节没有意义没有意思。写八卦的作者也是作者，读八卦的读者也是读者。没有狗仔队，这个世界除了少一些味儿，人们还“知道”得更少——更进一层的意思当然是：像王文彬这样的写有质量的反驳评论文章的作者更是作者，读这样的文章并为之传递信息的读者（包括那些付出劳动的网站编辑）更是读者。在民主社会法律许可的范围内，我们有什么理由轻易拒绝上述的各类作者、读者呢？何必没勇气、没耐心、没风度迎接公平交流的机会呢？事情展开来，就自有它不可逆止的运行轨道，各各有各各自在的版块，不应低估群众的智慧。好坏自在人们心中——你只会选择你认可的价值留在你心中。伟大的、本质的价值得以承递，世界将变得更可爱；否则不。让我迷惑的只是，何以细枝末节压过中心价值、娱乐八卦压倒学术辨析？莫不是这圈子中看热闹的早已压制看门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