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时间:2006年9月20日—11月12日
展览地点:加拿大 迈克当•斯图尔特艺术中心
主办:中国 四川美术学院、加拿大 迈克当•斯图尔特艺术中心
参展艺术家:包蕾、曹静萍、陈渝、冯斌、冯大康、刘萍、李杰、林国成、刘畅、陆峥、罗丹、庞茂琨、彭建德、王大军、夏晓红、杨述、张杰、张真、钟飙、周楠、朱海、顾雄
策展人:白朱迪 Judith Nasby(加拿大迈克当•斯图尔特艺术中心主任)
人口和加拿大全国一样多的重庆,跻身于全球最大的城市,它卓立于七列山脉之掌上,有三条大江把它分割。然而,它却展现出一派和多伦多一样的国际大都市的景象。西方游客到了重庆,可以在这儿登上游船,沿长江顺流而下,及时去欣赏长江三峡美景,和迤俪于江岸上那些古老悠久的村镇——到2009年,当长江三峡水利枢纽工程完工,一座世界上最大的水坝矗立起来之后,我们现在能看到的一切就会被永久地改变了。很少有西方游客会在重庆长时间驻足,去悉心阅读这座魅力无限的城市,随着中国进行现代化进程并步入世界舞台中心,重庆也置身到中国巨大的经济与文化变革之中。
重庆城里从前那些进行翻砂铸造或以陈旧方式生产的工厂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自动化机床设备和各种各样的现代化技术中心;残存的建于十九世纪的木板房子也在被拆除,高大的公寓房和参天的办公塔楼将拔地而起;新的城市道路网正在建成。就在市区范围,新设计的三座堪与旧金山金门大桥宏伟跨度媲美的长江大桥也在紧锣密鼓的建设中。在重庆,你也可以乘坐空中索道缆车“飞”过长江去,虽然有些摇晃,那感觉却非常惬意,而“飞”的费用只需要约3元人民币。重庆是这样一座城市,它有着许许多多对比鲜明的特色:数十人的一支队伍艰难地拖拽着一根光纤电缆穿过一条地下管道;梦想过上更美好生活的农民从乡下来到城里,随身带着最简陋的工具,一条绳子和一根棍子,四处游走寻找恰好碰上的活儿,如搬运各种货物等。
参加本次展览的艺术家们就生活并工作在这样一种飞速向现代化发展的氛围中。我有幸于2002年和2005年在艺术家们的工作室拜访了他们。为此次展览,我也有意识地从一个广泛的角度,包括了四川美术学院二十几岁的本科生、研究生,和资深教授们的作品。参加展览的一部分艺术家,着眼于表现当他们的文化传统和文化遗产发生变化时所裂变出的强大冲击力,表现在这个属于他们的公众关系密切生活时代中邻里关系的缺失以及社会活动的需要。[JH:PAGE]
冯斌的作品,使我联想起重庆那历经岁月沧桑而不朽至今的古城墙。题为《2002第15号》,《2002 第16号》的两幅作品,是古城街道一角的折射,古房旧舍掩映在城市的建筑群落中,独特的建筑风格正被单调的高楼替代。红墙透出来宁静,有些像是预示伟大文明的感觉。冯斌的画还让人产生这样的想法——中国的长城,就是古老中国漫长历史的象征。 冯大康则采用了另一种更为个性化的切入来描述那展现了重庆风貌特色的建筑物。作品《家园第24号》中,一些已拆掉部分的房子被他以合成的手法在画面上叠起来,变成了一幅诗意昂然的抽象画。密不透风的蓝色背景衬着的红墙昭示出一种渴望:当一座城市日新月异地扩张,蚕食掉周围的乡村时人所产生的对昨天的渴望。
冯斌2002——15140x180cm [JH:PAGE]
朱海的两幅合一的作品《跨越之一》和《跨越之二》,传达了画家见到重庆发生的变化时他本人脑海中所诞生的印象。在《之一》中我们可以见到,那种以半木材半灰泥方式修建的传统的房子倒在了瓦砾堆中,在《之二》的画面上,他用一张照片表现了正在修建中的、被竹子脚手架撑起来的绿色油布包裹住的建筑物,而赫然凌驾于这一切之上的,是生着鸟的翅膀和如同传说中的独眼巨人般硕大金鱼眼睛的邪恶生物。“我想让人们特别注意到在新旧转化过程中所出现的巨大变化”。画家如是说,“不知道当城市与乡村之间固有的平衡被打破以后,会不会有全新的、迥然两异的生活形式演化出来呢?”具有讽刺味意味的是,朱海把在中国通常被视为好运象征的金鱼改写成了一种不祥之物。
朱海跨越01、02250x160cm [JH:PAGE]
顾雄则开门见山地讲述了全球化发展对于中国农村人群的影响作用。在作品《百事可乐家》以及《负载》中我们可以看到,农民们离开了他们乡下的家,离开了他们祖祖辈辈曾劳作为生的土地来到了城里。在重庆,拿着扁担与绳子的农民成群结队,城里人临时雇他们出力气搬东西,拎一包西红柿,或是搬运电冰箱。他们一些人住在租来的房子里,有人干脆就睡在大型推土机拖车之间和代表快速都市化的标志的巨大广告牌下。
顾雄百事可乐家102x152cm [JH:PAGE]
王大军对战争与暴力给儿童造成的影响发表了自己的观点。今天,中国儿童能看到大量中国电影,也可以随时随地用DVD看到西方电影。画家在这里描绘了一幅令人恐怖的儿童面部图象:儿童手里举着一只枪,端端正正地瞄准了走来看画的观众。这画面让人心里非常的焦虑不安,让人担心画家本人的儿子是否就是这画中儿童的模特儿,虽然说我们也可以猜想儿童手里的枪不过是玩具,子弹也不过是塑料制品的。“我的作品隐喻的是发生在文化大革命中的暴力。儿童本是天真无邪的,但他可能被政治力量利用。我想做的是让人们大胆地对这个已经过去了的时期进行重新思考”。 画家用僵硬的红与黑色块强调了这种出现在“儿童”身上的普遍化行为。
怀念失去了的天真是陈渝作品《童年回忆之二》中的主题。画家讲述了一个这样的故事:一个孩子在公园里骑着一个安装了弹簧可以蹦跳的海马玩具快乐地玩耍,到最后他丢弃了这玩具,走了,再也不会回来它身边。蓝色的玩具海马就伫立在那儿,像一尊可以让人肃然起敬的公共雕塑,曾经见证了那稍纵即逝的青春。林国成画中的灵感得自于卡通似的人物,给人的感觉是好像他们被日常生活中的喧嚣淹没了一般。《阅读》中的那个头上顶着一只锡碗的孩子,表现出一种滑稽的“这就是我”的姿势,双膝深陷在满地丢弃的书籍中的同龄人,《郊游》中的那个孩子,却处在一种疯狂般的状态中,被垃圾和破烂的瓶子所包围。而彭建德的作品《小白》,也表现出对都市生活的幽默。
陈渝童年记忆之二140x180cm [JH:PAGE]
包蕾的水彩画《2005年5月》和《我的幸福生活》呈现了生活的一些片段物,比如吃掉了一部分的外带便餐,遥控板,待洗的衣物,玩具熊。她的水彩画用碳笔勾出轮廓,所用的水彩色美丽动人,画面激情洋溢。“这些场面是我个人生活的一个写照——还有比如游泳的人,吸烟者,摔烂的照相机等等。 它们是凌乱的积累,但是把我的生活包含其中。我自己也常常出现在画中,有时是站在窗帘后面,或者是把我的影象反射在一只鱼盘里,也或者,是让我的后脑勺出现在一面镜子中”。
包蕾我的快乐生活100x120cm [JH:PAGE]
钟飙的作品《佛光》中,佛的脸望着那年轻女人,而她却正极力扭转头去,摆脱它那充满慈悲心肠的目光。在另一幅作品《嘿,宝贝》中,成群的游泳者跳入紧靠在一座工业城市旁的一个池塘中,这城市全然无视它带给孩子们的孤独与寂寞。钟飙很喜欢用黑白色来画他画中的人物,“因为人都只是匆匆过客——每个人最后都会离开这个世界,成为过去”。所以他用红色来作为过去与现在之间的界线。刘萍,庞茂琨以及罗丹,他们以更为开阔的、各自不同的视线来诠释人物。
钟飙嘿,宝贝200x150cm [JH:PAGE]
刘萍的作品《芭比•一抹红》,画面上有一个披着红色条状头发的年轻女孩,一抹诡黠的红光横掠过她的面颊——是因为她第一次撞入夜总会世界而产生的梦幻感受吗?溅洒的污点暗示着天真的失去,标志着她向成熟的转变。而罗丹,则直接就把我们带进了卡拉OK厅。“我和朋友们有时会在周末之夜去KTV厅唱歌以放松自己”。他在那儿拍下朋友们唱歌的照片,用作自己创作绘画的素材。在他的自画像《疯狂的摇滚之二》中,他的笔着力描绘出了KTV 台上那戏剧似的灯光。
刘萍芭比-一抹红 [JH:PAGE]
庞茂琨作品《含花的少女》中的女孩则以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出现在我们面前。画家细致入微的刻画超越了生活中的真实:女孩柔和的姿态,她的手势,完完全全地打动了观众的心。她被羁束在一个正快速西方化的社会环境中。“好莱坞明星们表现出的模式转变了普通人的认识。那么,人们会重新去思考自己是谁,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吗?”。
另外一部分艺术家却着力于从诸多方面去探索女人。周楠的作品《2006,06》,以一个比真实尺寸大了若干倍的抽象画面,把一只部分蜷起的手展现给观众。她在画中用浓重的红黑色构成的阴影,强行地把那只手掌推到观众眼前。“我要让隐藏在美丽后面的暴力暴露于大白之下。我的作品力图讲述妇女在这个城市中所面临的种种困难,她们不能完全充分地表述自己的想法”。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张真作品《安稳》,《巢》中沉睡的裸体女人,她们呈现出的是我们已见惯的、来自于我们认知世界的形象。夏晓红的作品《灰色的记忆之一》,展示了一幅充满挑逗、让人焦虑不安的画面,画中我们虽然见不到这女人的脸,却令我们无法抛开她:这女人仿佛正在我们眼前一点儿一点儿地融化掉。李杰作品《融化之一》、《融化之二》,是色与欲的表述,但同样带着界限模糊的普遍化感觉。杨述的姿势味十足且显得肉态化的作品《无题之九》、《无题之四》,却是始自黑色背景切入的。“我开始作画时喜欢先画一条线,或者先画一个小图象,然后才展开画我的画如同一朵花儿的开放,或者说是像把一个人体分解成臀部与乳房那样。作画过程中画面上的形象不断地变化着,先画的一些东西被删除,有一些则被后画的盖住了。我用于作画的一部分素材,来自于英特网上的色情文学”。
过去与现在之间的冲突,表现在陆峥的作品《幻象》中,它描画的是一位身穿传统服装的舞者,却被一种“数字时代”式的疯狂状态包围。而对物体外在的强调,是曹静萍以蝴蝶与蛾子为题材所画的令人称绝的作品中的一个方面。他继续着中国绘画的传统,以戏剧般的效果极度地放大画中对象比例的方式,创作了多种昆虫题材的画面。作品《锈——之二》,画中蝴蝶那令人目瞪口呆的美,映衬着那些被人们丢弃的工业废料,暗喻着大自然行将到来的新生。
张杰扩展了中国风景绘画的传统审美方式,他选取了从空中俯视的角度,不走没有个性的风景画法的旧路。作品《大地》展现给观众的,是沿长江两岸起伏逶迤的稻田,那没膝深的稻田呈现出如春天般郁郁葱葱的色彩。作品《绿色希望》,则展现了张杰对四川风景的深深的关注:云朵在他画中的三峡上空漂浮着,而随着长江三峡大坝的建成,这样的三峡风景无可避免地将消失在江水之中。
参加此次展览的作品,不过是我们从四川美术学院师生们创作的大量朝气蓬勃、充满吸引力的作品中选取的少许样本。我的想法是把这些出类拔萃的艺术家们的作品推荐给公众,画廊和我们加拿大的众多学院,让我们加拿大的艺术家们有机会集中地欣赏到这些来自重庆的优秀作品。而麦克当• 斯图尔特美术中心也为能够有机会介绍这二十多位艺术家的作品到加拿大首次展出感到非常自豪。
借此机会,我要感谢四川美术学院院长罗中立,四川美术学院国际交流与合作处副处长匡渝光,他们为我策划此次展览提供了大力的必要支持。同时我也要感谢温哥华的艺术家顾雄先生,是他把我介绍给了四川美术学院,还在我访问那儿的艺术家们时担当了我们的翻译。最后我要感谢安大略省艺术委员会及加拿大艺术委员会对我们艺术中心的赞助与支持,使我们能够把这批充满魅力的国际当代艺术品带给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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