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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为山:捏出人性的光芒

更新时间:2006-06-28 15:45:48 来源:新华日报 作者:魏长健 编辑:木子 浏览量:3208
    他的雕塑代表中国打动了荷兰女王;他的雕塑代表亚洲打动了英国皇家“攀格林奖”;他的雕塑代表人文打动了诺贝尔奖的物理学家;他的雕塑代表时尚打动了清华、北大和城市街头来来往往的普通目光……他的雕塑蕴藏着一束光芒,那种从人类诞生至今虽经历战争和灾难的摧残而从未泯灭过的人性的光芒。让我们沿着吴为山探索的路径去寻找那束光芒的源头吧。           

——题记

    20世纪七十年代后期,中国刚刚走出“文革”的阴霾,百废待兴,科学的春天几乎在每一位热血青年的心里荡漾。理工科成为当时的热门,人们拼命地攻读数、理、化。

    书香门第的吴为山虽然偏爱人文和艺术,但并没有脱离那个时代的诱惑,他两次参加理科高考均以一分之差落榜。在这期间,无锡工艺技校发来了录取通知书。这对十三四岁就在家乡的街头画宣传画的吴为山来说多少是心灵的安慰。

    说是一所技校,其实是无锡惠山脚下一座泥人厂的仓库改建的。45名学生,六七名老师,同学多半是无锡本地人,苏北里下河去的吴为山一时听不懂那些同学的话,整天埋头做泥人、画画。

    吴为山当时并不明白,就是这么一所当年没有一点名气的技术学校,给他的艺术生命注入了鲜活的基因。

    当时的无锡是中国改革开放的一座活跃城市,乡镇企业走在全国的前列,各行各业都以一种开放的姿态前行。无锡工艺技校站在对民族工艺传统的继承和创新的平台上培育人才,聘请的老师都是泥塑大师和学术权威。有些老师的右派帽子当时还没有来得及摘掉,他们被“文革”十年压郁的教学欲望,在那些石膏模具和渴望求知的孩子们的目光撩拨下,像火山一样喷发。

    吴开诚老师的舅父蒋仁是中国早期留法的画家,受其影响,素描有着法国式的浪漫流畅;从东京艺术大学毕业的王木东老师,对东洋工艺美术的形式美研究得入木三分;浙江美院出来的工艺美术家柳家奎老师有着中国传统工艺美术的系统理论;手指一挤一压就捏出个鲜活戏人的泥塑大师喻香莲,对人物的造型有着独创的技法。这些一流的老师在吴为山的心里就像神话中传道布法的门神,一点点开启着他的艺术心扉。同样在这座开放的城市,在那间最简陋的仓库教室里,吴冠中、钱绍武、张道一等艺坛大师们,面对那些十六七岁的求知目光,尽情地演讲着自己的艺术感悟。

    更让吴为山幸运的是在学校的附近住着一位中国民间泥塑巨匠高标,在他而立之年就应邀为蒋介石当面塑像。时年八十余高龄的高老先生朴实得像泥土一样本色,他对吴为山的指教是画龙点睛的,随手用泥捏出门前走过的鸡、犬,其速度和抓捏住的神态如同电影胶片上的定格。老人喜欢吴为山的苦学和勤向,亲手塑了一双和尚鞋送给毕业的吴为山留念,并在吴为山的速写本上写道:“吴为山同学在学时间很努力,本人很感动。”[JH:PAGE]

    怀揣恩师的和尚鞋和感动,吴为山已执意要在艺术的跋涉中走向天涯的尽头。他放弃了分配工作的机会,继续着速写、捏泥人。在无锡每月从生活费中节省出二三元钱买回的门采尔、伦勃朗、安格尔……此时与孤僻的吴为山走得更近了。当年在滨海实习时的速写人物也一个个走到他的眼前。卖花生的大嫂,赶黄牛的老农,卖网的渔民,拉胡琴的盲人,晒太阳打盹的长者,还有捂住脸怕画攫取灵魂的妇女……那些个鲜活的生命啊,都在吴为山的心亩里交织重叠,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感动着他要去当一名优秀的艺术家。

    为了筹集报考美术院校的经费,吴为山捏了一批泥人,卖了200多元,这是他用雕塑赚回的第一笔钱。

    1982年,吴为山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南京艺术学院和南京师范大学美术系的考试。然而,南艺首先拒绝了他,南师在他入学82天后也因接到举报无奈地把他送出校园。当时全国的大学招生有一条硬性规定,凡是技术学校毕业工作不满2年,大学不允许录取。陈大羽先生怜惜人才,以资深教授的名誉亲自写信向招办求情,仍无济于事。

    82天!吴为山铭记着人生第一次在高等学府求学的这段忐忑不安的幸福时光。那是南京的隆冬,苏北已进入霜天。背着画夹和行李的吴为山就要逆着来时的路回到那片冰天霜地。他想到袁世凯82天的皇帝梦,他恨这个不吉利的数字。大学的美术系对于吴为山这位瘦弱的求学者来说就是皇宫,此时,他被冷酷的制度赶出了皇宫。离开南京的那天,天空阴沉沉的,冷湿的空气正酝酿着冬雪。南京城用冬季特有的冷湿把眷恋她的学子吴为山挤出城外。那时吴为山的脑海里跳跃着凡高、石涛,胸膛塞满了悲伤和忧怨,拳头捏得几乎要把五指摧断,他要杀回城来,继续做艺术殿堂的皇帝梦。

    果然,1983年,吴为山再次以优异成绩同时被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特艺系装饰雕塑专业和南京师范大学美术系油画专业录取。

    南师大有吴为山熟知的老师和同学,南京城有吴为山更多的眷恋和向往,他决定接受南师大的录取。而那些当年含泪送他走出南京城的小兄弟们却强烈要求吴为山去北京发展,他们不由吴为山分说,硬是把他连人带行李一齐推上公共汽车,送他到了南京西站。也许,这回南京城真的要执意留住吴为山了,当同学们簇拥着吴为山刚跨上站台,去北京的唯一一趟长途列车在夜色中喘着粗气离开了。

    吴为山再次走进南师大美术系,成为油画专业的一名学生,并当上了班长。4年的专业学习,这所百年名校给了他太多的营养。秦宣夫、杨建侯、徐明华……一批优秀的老艺术家亲自雕琢他们。吴为山的毕业创作油画《皖南事变》入选了全国美展。学校的老师周虞康、蒋荪生、钱锋、陈传席等一致要求吴为山留校任教。当时油画专业、理论专业、美术教育专业都想吸纳这位优秀的毕业生。陈传席对校领导说,这个人是个天才,你们要留下来,不然可惜。

    吴为山以自己的勤奋和才华成了南京师范大学的一名美术理论专业老师,他开始了新的艺术空间的拓荒。[JH:PAGE]

    在南京师范大学从教的第三年,吴为山带着江苏省社科基金项目去了北京大学进修心理学。他用一年时间完成了26万字的《视觉艺术心理》一书,吴冠中题写了书名。张道一欣然写序,并竭诚向人们推荐“读一读一个艺术家如何思考艺术的心理,是很有意味的。”

    教学、创作、爱情、生活,时间在交替耕耘和收获中轮回到1991年,这一年是吴为山为中国文化名人塑像的起跑线,而催他起跑的发枪令却是在初夏一个平凡的下午响起的。

    当时,南京在打造文化名城,江北的求雨山正在建设以当代“草圣”林散之为首的名人文化园,其后箫娴、高二适、胡小石纪念馆也先后落成。“金陵四老”生前有着很深的老派文人的情谊,特别是林散之与高二适两人的交往更是频繁,两位大书法家不仅谈书论道,更以诗文交心。作为高二适的后人吴为山自然与林散之的后人相知相识。

    那天下午,林散之的长子林昌午(筱之)找到吴为山,请他为父亲塑一尊半身像,置于纪念馆展厅。吴为山接受了任务。

    当时,吴为山一家居住在城北萨家湾南京军区政治学院的一间房子里,是妻子单位分配的,二十几个平米,母亲从苏北老家来带孙女,祖孙三代的睡铺用布帘隔着。没有专门雕塑工作室的吴为山决定就在家里为林散之塑像。

    夜深了,母亲、妻子、女儿都相继睡去,轻微的呼吸声凝聚着温情在房间里弥漫。布帘的那一边,年轻的雕塑家从小屋的温情里追索着林散之的性情。这位集诗、书、画大成的老者,也是从乡村走来的,对普通的民众有着深厚的感情。早在民国时期,林散之就自愿当一分钱待遇都没有的圩长,带领江村的父老乡亲抗击洪水灾难,并步行几十公里找民国政府,为村民请命,索要救灾粮款。在他年迈的岁月里,常为家乡失学、失业的苦孩子落泪,无偿的写字送人,帮他们找出路。大师高尚的心台都是那些闪着亮点的平常情谊垒成的呀。吴为山捧着母亲白天为他捶熟的泥,心灵被家人的亲情和大师纯朴之情包裹着。他的手指伸向泥土,他的目光凝视着泥土,他要把属于林散之的人性之美捏进泥里。

    塑像出来了,跟随父亲学艺几十年的林昌午,看上第一眼就说,父亲活了,他在思考问题。林散之的次子林昌庚是新中国第一代林业学教授,他也称赞塑像有精神,同时挑剔耳朵塑大了。林散之的孙女看着爷爷的塑像,抢过话题说,爷爷的耳朵是个摆设,他生前就听不见。是的,那是一双大师的福耳,听不见杂声和俗音。

    很快,塑像被置放进林散之纪念馆的展厅,家乡的父老乡亲来了,国内国外的学者来了,他们被一种无形的磁力拽住,伫立塑像前沉思。你看,林老那剑锋一样的眉宇高高耸起,那如矩的目光透着真善透着慈祥透着聪睿,那内敛的唇角含着砺炼含着坚韧含着包容。那是一尊大朴大美的达摩像啊。

    就在南京萨家湾温馨的小屋里,吴为山又完成了萧娴、高二适的塑像。九十岁高龄的萧娴对弟子们说:“领我去看看我的塑像。”她健步登上二楼跨进吴为山的小屋,看着自己的塑像高兴地说:“为山,给我一把泥,我要跟你学雕塑。”

    之后,吴为山又应邀为吴作人、费孝通、田家炳等塑像。认识费孝通、田家炳,再次修正了吴为山登上艺术高峰的人生坐标。费孝通曾语重心长地对吴为山说,人的一生做好一件事就很了不起了。田家炳对中国教育事业的巨额资助,时刻感动着吴为山。他暗暗地选择了一条国人没走过的曲径:开辟中国当代的写意雕塑,并以此与西方的雕塑对话。[JH:PAGE]

    1996年,吴为山应邀前往荷兰欧洲陶艺工作中心做访问学者。这是一家由女王资助的老牌学术机构,按机构的惯例,访问学者在一个月后必须展示自己的作品。当幻灯上出现吴为山的系列塑像时,在场的荷兰文化官员和学者发出了惊叹,他们被那些来自东方的充满韧劲和神奇线条的雕塑打动了。

    突然有一天,荷兰女王贝娅特丽克丝派代表转达请吴为山为自己塑像的意愿。并请吴为山选择是对着女王现场塑,还是通过资料照片塑。吴为山选择了后者。这位33岁的中国年轻雕塑家面对女王的信任,忐忑中保持着矜持。他想,荷兰是艺术之邦,有凡高、伦布朗、肖邦等影响世界的艺术巨匠,女王本人也是雕塑家,自己一旦出手就代表着中国的大学,中国的雕塑。之前,他也听说过女王曾邀请过一些雕塑大师为她塑像,对有些作品她笑着说,很漂亮,更像我的妹妹。幽默的话语透出女王心中对艺术要求的高度。

    冷静下来的吴为山被领进女王资料室,他看到1977年还是王储的贝娅特丽克丝在中国访问时,由李先念陪同与中国的百姓交谈,在牧场,她与那些纯朴的牧民像家人一样谈笑,她的丈夫则在牛栏旁和牧民一起抽烟,平凡和高贵在人性的交流中,显得那么和谐统一。吴为山被贝娅特丽克丝仰脖一笑的神情打动了,那一瞬的微笑有着郁金香的高贵和典雅,更流露出智慧、友爱、和善。

    女王的微笑在中国年轻的雕塑家手指间凝固了。

    女王看了塑像请她的首席代表胡本先生向吴为山转达心意:“这是中国高水平的表真,她证实了中国雕塑大师级的水平的存在。”

    1996年12月6日,荷兰举行隆重的女王塑像交接仪式。第二天,荷兰的主流媒体刊出特大号字的标题:中国的“贝娅特丽克丝”交给了荷兰人民。12月12日,女王要接见吴为山,而此时,吴为山已和友人在法国的卢浮宫端详着梦里都在追慕的蒙娜丽莎的笑容。他联想到自己用中国传神写意的微笑打动了女王,心潮澎湃。

    1999年初春,贝娅特丽克丝再次访问中国,要求接见吴为山。吴为山把当年给女王塑像的石膏小稿赠送给女王。女王捧过小稿看了又看欣喜地扬了一下脖子,做出塑像的姿态,“这就是我,女王!”[JH:PAGE]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矣。

    就在吴为山成功地为荷兰女王塑像,接着又去美国华盛顿大学当访问学者时,南京大学经过集体研究把目光投向这位充满活力和潜质的年轻艺术家。1998年,时任校长的蒋树声教授委托分管的副校长施建军给正在美国办雕塑展的吴为山打电话,邀请他加盟南京大学,并破格提为正教授,辟出学校中心地带的两间几十平米的平房,创建南大雕塑艺术研究所。

    短短的几年,吴为山在南京大学构筑了令人惊羡的艺术平台。他在这里尽情地用手里的塑刀与老子、王献之、黄宾虹、齐白石、林散之、冯友兰等先贤交流心迹;又以灵巧的手指与季羡林、钱伟长、杨振宁、费孝通、陈省身、熊秉明等大师对话人类的智慧。

    同时,在南大雕塑艺术研究所,吴为山通过对中国传统雕塑的深入研究和深刻思考,首次提出“八风论”:原始朴拙意象风,商代诡异抽象风,秦俑装饰写实风,汉代雄浑写意风,佛教理想造型风,宋代俗情写真风,帝陵程式夸张风,民间朴素表现风。这一研究成果,使人们对中国多元的传统雕塑风格有了条分缕析的认识和把握。而这八种风格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意象,这就是吴为山寻寻觅觅中找到的“创造雕塑艺术的中国方式”的精神支柱——“中国造型精神”。这些研究的成果和理论结晶,不仅对当代中国雕塑创作取到积极的指导作用,而且也让西方自傲的目光看到了中国远古多彩的雕塑辉煌。

    理论的透彻和实践的敏睿,使吴为山中国式的写意雕塑打动了不同肤色的人群。南京大学的校领导都愿意把访问南大的重要客人带去参观吴为山雕塑工作室。正如蒋树声校长所言,那是南京大学校园内最能展现中国深厚文化底蕴的一个地方,并吐露了当年南大领导班子一致引进吴为山的初衷。

    拥有百年悠久历史的南京大学早在两江师范学堂时期,时任学堂监督(校长)的李瑞清先生就提出了科学与国学、艺术相结合的办学理念,首创图画手工科,开启了中国高等艺术教育的先河。李瑞清先生的理念暗合了现代大学的精神,因此得到继任者们的高度重视和积极实践,在嗣后的几十年间,吕凤子、陈之佛、胡小石、张大千、徐悲鸿、傅抱石等中国书画巨擘均在这里长期任教,以自己旺盛的艺术创作和卓越的教育实践将南京大学打造成为当时艺坛的重镇。令人惋惜的是1952年院系调整中,南大和其它综合性大学一样,艺术学科被剥离出去了。一种好的传统就此中断。

    综观现代大学发展史,众多世界著名大学的校长都强调科学、人文与艺术三者均衡发展的重要性。蒋树声任南京大学校长后,就在思考着把南大建设成为一所综合性、研究型、国际化的世界一流大学,举措之一就是1998年推动成立了南京大学雕塑艺术研究所,营造科学、人文与艺术的交流氛围,引领新的南京大学精神的塑造与传播。

    无疑,吴为山以自己的才情和成就为新南大建设增添了亮点。[JH:PAGE]

    2000年4月,物理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杨振宁先生走进南京大学吴为山工作室,立即喜欢上了多件雕塑作品,并当场写下“艺术与科学的灵魂同是创新。”

    与杨振宁一样,很多重量级人物都是走进吴为山雕塑工作室的瞬间就被作品吸引了。

    美国霍普金斯大学校长布罗蒂先生携夫人访问南大,他们跨进吴为山工作室同时盯上了橱柜里一尊18公分的《小小少年》铜像,执意要“收养”这位中国“孩子”,布罗蒂夫妇抱着《小小少年》说,中国孩子太可爱了。

    他们不知道这个《小小少年》是吴为山无意间从门口抓到的。

    那天,苏北的一个小孩跟着南大的亲戚走过雕塑研究所,看到玻璃墙后有巨大的铜像,便悄悄从门边伸进头探望,那好奇、胆怯、纯真的神情,被吴为山一眼瞄见,他只用十几分钟就捏出了一个探奇的少年。

    还有一位《睡童》,打动了英国皇家肖像雕塑家协会主席安东尼。2003年,安东尼访问南大,在吴为山办公室的柜架上捧起只有6公分高的《睡童》,惊讶地问,这是你的作品?当得到肯定后,他盯着吴为山又说,能否让我带回英国参加展览?吴为山点头应允。

    几个月后,英国传来消息,《睡童》荣获英国皇家雕塑“攀格林奖”。并在展览中与法国罗丹时代达鲁的作品《农民》放在一起。

    吴为山高兴之际,把这个消息告诉好友、著名设计家速泰熙,他说:“速先生,你的外孙给我带来了好运。”原来,速泰熙请吴为山为自己出生刚4个月的外孙做脚模。吴为山看到熟睡的婴儿歪着头半张着嘴憨态可掬,一种对小生命的怜爱之情油然而生,立即塑出了《睡童》。没想到这个中国娃娃竟然咿咿呀呀地爬上了英国皇家雕塑的大奖宝座。

    吴为山行走在中国当代写意雕塑的最前沿,2006年7月,中国美术馆的一号大厅——正圆厅将展出吴为山的写意雕塑作品。他的助手和学生都在南京初夏的风热中紧张地忙着展前准备。这时他又接到南京市的委托书,邀请他为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扩建工程创作一组群雕。

    这次,吴为山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沉重。他向朋友表白说,清华、北大、巴黎大学、霍普金斯大学等很多著名的地方都有他的雕塑,南京博物院还开辟了吴为山名人雕塑陈列馆,那些塑像全是反映人性中真善美的,而南京大屠杀是人性泯灭的罪恶,纪念馆展坑里堆积的同胞白骨离他的工作室只有两公里啊,如果他的塑像唤不回人性的复苏,他会愧疚的。

    忧虑和思考,映证着一个有责任和良知的艺术家,在为人类创造精神的时候,正自觉地举起人性的鞭子拷打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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