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一网讯 记得多情的海涅到了卢浮宫,见到爱神维纳斯雕像时他哭了。哭什么呢?哭宇宙间竟然有这样的美,哭这样的美是天荒地老,是这样的永恒,哭那走向美的完善之路既艰难且遥远,而他,这个把自己的智慧和虔诚光辉都献给了人类的海涅,已经达不到他那不安的心灵所终生向往的天国了。
卢浮宫很难用文字描写,甚至很难用画面展现,因为那是一座神祗,是一种氛围,一种气象,如中国北京的故宫,是泱泱大国气象。是磅礴,是文化本身。这种气象虽然离不开财富,但不靠财富,没有千百年的积蕴,是没有这种王气和瑞气的。
一临卢浮,循着塞纳河环视一下卢浮外景。早春的水流绕着御沟,悄无声息,像300年前一样,流淌着岁月。巴黎圣母院的钟声远远地悠荡着,卢森堡公园绰约在望,远处,先贤祠象牙白色的宝顶晖映着深灰的天涯,在镶着银边的浓淡中融入夕照,有落霞而无孤骛,是另一派天际景象。
卢浮的奢侈近乎浪费。这座曾经是世界上最华丽的宫殿到处是雕塑,雕塑多到可以无视甚至可以挥霍。我看到美仑美奂的世界名雕在这儿冷落无闻,蓬头垢面,这些杰作在美国一定会被置入最现代化的博物馆,而在中国则相信是国宝。
二临卢浮,惊魂略定。被人流一路裹挟,我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穿越叹为观止的古希腊群雕,宛如走进了世界美术史画册,比比皆是从小就在画报和西洋美术史专著中看熟了的神祗。可我不能稍加流连,只能一路道歉目标坚定地被裹挟前行。大家都像是被魔绳牵引,穿过崎岖。
到了,还没转进那长廊,只觉得眼前一亮,像是一道闪电射来,我被擭住了。美是一种神力,是一种场。当几千年前的美神带着她的风神绰约地向我袭来时,我仍然宿命地被击中了。我理解了海涅为什么哭。我叹喟卡尔·马克思“希腊人是正常的儿童”的深刻见解。
希腊人不止正常,他们是人类艺术的半神。时间静止了,熙来攘往,没有人舍得离开维纳斯,但又没有人能不离开,一步三回头,维纳斯,你是世人梦里最温馨的那一幕,不管人们是否有幸亲沐您的光辉。
蓦然回首,是希腊群神的仪仗。这恢宏奢侈人类艺术的神祗都到你的眼前来,你不能不惊骇,不能不慨叹今夕何夕。
然而,事情并不就此罢休,卢浮宫的镇馆三宝还有胜利女神、蒙娜丽萨在呼唤着游客。看到蒙娜丽萨像前镁光灯闪烁如白昼无一刻稍歇,虽然知道法国人有高科技保护这世上唯一的珍藏,但仍然感到心里揪得紧紧的。如果说蒙娜丽萨受到了特殊重视和格外保护的话,那离她不远处的十多幅文艺复兴时期三巨匠之二达·芬奇、拉菲尔的大画也是任人随意用闪光灯拍摄。
法国人真叫慷慨,达·芬奇、拉菲尔的名作在卢浮是这样的待遇,遑论其他。等到我来到曾经震憾过我的世界美术史上所有的原作前时,连屏息静气的时间都不容。
一路匆匆,卢浮宫是一个童话,醒来但愿不是一场无痕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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