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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仁民 十年·一个人·一座岛

更新时间:2006-05-11 08:59:04 来源:文汇报 作者:孙媛媛 编辑:木子 浏览量:1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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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岛上的慧锷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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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0米长堤上千姿百态的罗汉雕塑。

    从1996年在家乡舟山买下莲花岛至今,已经整整十年了。作为全国第一位岛主,朱仁民购买小岛不是用来居住,也不是用来投资,而是匪夷所思地用来打造一座大地艺术作品。十年时间,他一刻不停地忙碌着,从策划、投资、规划、景观设计、建筑、雕塑,几乎全由自己一个人独立完成。

    这座岛,承载着他太多的夙愿、梦想和抱负。这座岛,也承载着他太多的人生感悟、生命意识和艺术才华。这座岛就是他的生命,鲜活而又灵动,他将自己的一切都埋入这座岛。

    5年病瘫长卧隐修庵

    中国四大佛教名山之一普陀山,岛上庙宇林立,遗迹处处。莲花岛兀立在普陀山西面的莲花洋上,一日两度潮,浪花吮吸着礁岸、盐花浸渍着卵石,倔强的剑麻和海桐相拥成团,岛上悠然空寂。

    “舟山1339个岛,为什么选择莲花岛?”我问朱仁民。

    “事情要追溯到1983年,那时我病瘫多年,在普陀山荒芜的隐修庵前,我习惯性地注视着莲花洋海面上一座孤独的小岛,渐渐地视线模糊,神驰天外,倏然间,海天间轮廓清晰,天天注视的那座小岛分外奇特,就如一座惟妙惟肖的东方女神,平静地躺在普陀山与沈家门之间的海面上,独立海天,自成一体……”

    天工开物,大象无形。朱仁民说,他的心震颤了:这座物化的小岛就是他人生感悟、生命意识和艺术才华最理想的载体。他决定有生之年在这座封闭的悬水岛上实施自己的“乌托邦”构想,将自己对艺术的崇尚、自然的崇尚、自我个性的崇尚合而为一。

    此时,距他从绘制巨幅水墨画跌下致瘫已有三年。对一个被医生宣判为“再也站不起来”的人来说,这几乎是个“空想”。朱仁民的孤傲与才情,一如身后的空山寂浪,无限重复着,又无限消遁于无形之中。

    “当一个人心里有一盏灯的时候,他的支撑能力就会强大起来。”回忆这段岁月,朱仁民的心里依然激奋着。

    多年病瘫期间,他曾万念俱灰,无数次思考着寻找一种合适的死法。在破旧的隐修庵里,他请人在墙上贴满了“苦难是成功的垫脚石”、“天生我才必有用”激励自己,但无法拯救自己的灵魂。他也让人一遍遍播放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英雄交响曲》,想在轰鸣的乐声中站起,依然无法奏效。然而这一次,人生目标的确立让他雀跃不已。他的内心彻底平静了下来,万念归一,全身的细胞也仿佛为这一理想一齐积聚起力量。

    膝盖渐渐有了知觉,他开始爬动,一爬就是一年半,时常爬到庵外的大青石上打坐,面朝大海,接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然后开始能蹲了,能蹲就意味着可以利用拐杖站起来。朱仁民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和希望在不断地生长着。

    在隐修庵呆了五年有余,朱仁民发现自己终于可以站起来了。他面对大海三叩九拜,泪流满面。拍弹着一身尘土,他左手拄着拖把改装的拐杖,右手拄着一位老农民送给他的桃木,一步三顿下山而去。

    一个人的水墨画运动

    朱仁民病瘫五年,完全是因为绘制巨幅水墨画《大道·海天篇》。那是1980年底,比此后席卷画坛的中国水墨画运动早了十年。

    在海岛上呆了三十年,张网、赶海、打铁、教书、当救生员,朱仁民经历了种种磨难。自然环境的荒蛮尚能忍受、人文环境的荒蛮却让他一刻都不愿再逗留下去。为此,他写诗、画画,甚至写了一个剧本《海岛姑娘》,寄给上海电影制片厂的导演桑弧,希望受到关注后能够调离。

    一切均告失败之后,朱仁民决定将自己三十年来的人生感悟和对大海的理解,宣泄于一幅巨幅的水墨画中。他的叛逆性格也完全显现:继承外公潘天寿的叛逆精神,但不学他的任何一笔技法。面对传统中国绘画缺乏对大海描写的技法,他要创造一种属于自己的技法。朱仁民将西方的光感、层次自然地糅合在传统笔墨之中,横冲竖泼,无法无度,将自己对人生、大海、艺术的感受凝聚在作品之中。

    在租来的游泳池里,他开始创作一幅长300米、高3米的水墨画。这样的举动和篇幅,都可谓前无来者。从混沌初开,到阴阳初分,到风起云涌,到潮涨潮落,到白浪涛天,再到回复平静,最后海天归一,朱仁民想在这幅水墨画里,用每个音符来组成章节,再用每个章节来组成整部交响乐。朱仁民寻求着一种宏大叙述,所需的体力、脑力和生活的积淀,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从1978年开始,原本希望一年完成的作品,进行了三年。画到280多米的时候,体力、脑力、财力俱困的朱仁民从架子上重重摔了下来。

    多年以后,浙江电视台为朱仁民拍摄上下集专题片《海魂》时,曾用三辆小卡车将《大道·海天篇》的十一大箱作品运到杭州海军疗养院室内球场,一群民工将整个球场围了一圈,展出的作品还不到一半。飞溅的墨色、斑斓的白光、酣畅淋漓的泼泻,间隔着自己的巨幅书法作品“一日两度潮,任凭它自来自去,千山万重石,莫笑它无知无觉”,连朱仁民自己也看得惊呆了。他顿然明白了,原本希望自己六十岁以后完成这幅作品的愿望再也无法实现了,无论是韶华、心境、体力、扩张力、冲击力,他都无法回到当年的狂野岁月。

    可惜的是,历经十几次搬家,家中又几次进水,朱仁民已无力保管这幅作品。除了留下的照片和录像,倾注着他青春和热血的《大道·海天篇》如今已不复存在。

    病瘫后的朱仁民身无分文,因为无钱租房,只得依靠母亲一位学生的关系,住到了普陀山上破旧的隐修庵里。他的兄弟将他背上山,他的两位学生负责一天为他送来两顿饭。从此,蓬头垢面的朱仁民销声匿迹,始终与他相伴的,是破庙内上千只的老鼠、蜗牛和各种各样的昆虫,还有就是头顶的梁上盘着的一条大蛇。

    全国买岛第一人

    一座岛,始终魂牵梦绕;一个梦,始终如影相随。

    从1983年萌发打造艺术之岛的设想,到1992年开始筹集资金,朱仁民坚韧不拔一步一步靠近他的人生目标。终于在1996年,比2003年兴起的购岛热潮要早好几年的时候,朱仁民买下了莲花岛。当时的价钱是每亩一万元,朱仁民共付了九万元。

    实际上,莲花岛有一万多平方米,但当时的合同书上写明“以每亩一万元计,以海水为界。”

    潮有涨落,“以海水为界”是个含糊的概念。农历三月三,海水落泽最低,海岛的面积也就最大;农历八月十八,海水上涨近一米,海岛的面积也就最小。在海岛摸爬滚打了四十余年的朱仁民自然十分熟悉这里的水文环境,知道何时计算面积最有利。另一个原因是,舟山群岛有1339个小岛,许多小岛荒无人烟,买下一个岛在当时还无需过多商讨价格问题。

    但一座岛实在给朱仁民带来太多的回忆:

    从小出生在海宁,4岁时开始在外公潘天寿身边习画,7岁时因为父亲曾在国民党政府做过财政工作,一家人迁往舟山沈家门,从此与海岛结缘;

    从小背着画夹在海岛间写生,在当地几乎家喻户晓,10岁时获全市美展第一名,市里的领导专门给学校写来了表扬信,从此,即使在课堂他也肆无忌惮对着瓶中小虾写生;

    因为母亲的有意安排,读书时寒暑假他都在外公家度过,耳濡目染大师家的艺术氛围。14岁时,他报考中国美院附中,一心想改写命运。比他大一岁的舅舅潘公凯当时正读中国美院附中一年级,对他说:“回去后你如果收到的是厚厚的一封信,说明把画都退给你了,就是落榜了。如果收到的是薄薄一张纸,那就是录取通知。”朱仁民考了华东地区第一名,而且外公还是美院院长,他却因“出身不好”落榜;

    母亲依靠自己在普陀中学当美术教师的30多元工资,养活一家五口人。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他和哥哥弟弟从小张网捕鱼,足迹遍布海岛的角角落落。此后更是出过海、打过铁、当过救生员、教师和美术馆干部,历经种种困苦;

    上世纪80年代初,浙江画院成立,因为获得过第二届全国美展铜奖,调他回杭州当专业画家,他却在绘制巨幅水墨画时跌下致瘫,贫病间入普陀山隐修庵长卧五年有余;

    他从没有在一个地方逗留太长,致瘫前获第二届全国美展铜奖的《在公海上团聚》,是一幅中国画,1984年,他在病榻上以惊人的毅力完成连环画《青春日记》,入选全国六届美展,旋即他又转入漫画创作,《大师考文凭》获全国职工美展银奖,《严重警告》获全国七届美展铜奖,不久,他又以民间版画《擒龙王》入选首届中国艺术节优秀作品展;

    外公潘天寿自小鼓励他“仁民真能画,不容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会有出息”,文人画大师陆俨少称赞他“真是将门虎子,潘老遗风”,任中央美院院长的舅舅潘公凯更是对他知根知底:“他生在艺术圈,又在东海中泡大;他既崇仰传统,又追求现代;他非科班出身,却努力在艺术的深层中体味求索。他从苦难中过来、在病瘫中站起、淡泊名利、坚韧不拔地做着一件件令人感动的作品”……

    “或许是生不逢时,或许是生正逢时”,坐在作协大厅古色古香的沙发里,朱仁民始终用一种平缓的语调讲述着往事,“五十年流浪式的生活使我获得更为广博的知识,培养了我对人生、禅宗的体悟,对弱势和苦难的体验,对文化、艺术的把握以及坚韧不拔的吃苦精神。我决心在小岛这一作品中体现对绘画、建筑、园艺、雕塑创作全方位的艺术把握,和心与物、形与神、人与自然、东方与西方的合一性。我想检验,检验一个文人能否孤军奋战完成一件体系庞大的艺术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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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仁民近影。  记者谢震霖摄


  创作激情喷薄而出

    磨难,对一个艺术家来说也许是无法取代的财富。

    我想起乔治·桑曾对钢琴诗人肖邦说过,你不应该去弹钢琴,让平庸的人去弹吧;你应该去搞创作,这样后世的人将永远演奏你的作品,记住你。乔治·桑把肖邦带到了地中海的马约卡岛,让他从繁忙的演奏中脱离出来,一部部作品倾泻而出。

    朱仁民的莲花岛让我想到了地中海的马约卡岛。一座散发着浓郁艺术气息的小岛,完全可能培育出一个甚至几个响当当的艺术家。

    朱仁民终于拥有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小岛。他要让整个岛成为一个雕塑公园,再建立一个艺术馆、一个广场和一个国际艺术家工作室,那是一个可以为国内外贫困而又有才华的艺术家提供免费宿食、创作的场所。

    也许酝酿得太久,也积攒得太久,莲花岛雕塑公园的规划与设计,在朱仁民心中喷薄而出。毕其功于一役,他迫不及待地希望将这一切倾泻在图文并茂的可视性文本中。在买下小岛的三五个月里,朱仁民停止了大多数的筹资、画画和所有的应酬,钻到杭州玉皇山的农民房中,绘制计算、踏勘取样、查阅资料、请教专家。

    稿子堆成了小山,人埋在了小山当中。连朱仁民自己都诧异了:自己怎么会有这般惊世骇俗的精神动力?是唐·吉诃德的勇气还是圣西门的妄想?

    半年余,方案出台,策划、设计、制作,一一在列。朱仁民累得像脱了一层皮。

    又耗时两年工夫,朱仁民背着一大摞方案文本穿梭于江浙沪、台港澳乃至新加坡加拿大,查阅、考证、收集着雕塑设计资料。请美国专家做材料的耐腐试验,请同济大学专家做风洞试验,请国家海洋局、北京地质学院做地质调查,与航天部晨光机械厂谈公园主体工程承建事宜……

    朱仁民说,自己像“哑巴卖刀”似的为自己的小岛奔忙着,图文数据堆满了半个面包车,卖画攒的钱也耗费一空,但办公桌前也是“硕果累累”:可行性研究分析,地质勘察、测绘,风洞试验,雷击、地震、海啸、台风试验报告,材料耐腐蚀试验报告,附近海域地壳构造、地基岩体分析,海洋水文气象要素分析及测量,项目审批立项批文,总体规划设计,水、电、风管、暖道、消防、通讯线路各类管道设计……

    精确把握生态文脉

    朱仁民闯入了一个欢乐与苦难并存、妄想与希望俱在、卑微和伟大同行的“行为艺术”之中。

    更大的考量还在后头。

    要将一座荒芜的小岛打造成一件大地艺术作品,谈何容易!既不能破坏莲花岛特殊的外形,也不能损伤一丝一毫的天际线,更为致命的是,因为小岛处于东海台风区,山脊和山坡没有任何营造建筑和构件的可行性。

    不能不对朱仁民刮目相看。数十年海岛生活与艺术生涯的积淀,造就了他对生态与文脉精确的把握能力。

    他将目光盯在了岛上的凹口。

    世界上每个小岛的所有凹口都是藏风止水的最佳场所,是人们抗拒台风巨浪、风雨雷电的自然屏障。

    农历三月初三,太阳、地球、月球三星形成最大角距,磁力分散,从凹口望出,海水落泽最低;农历八月十八,太阳、地球、月球三星拉成直线,太阳引海水上升半米左右,月球引海水上升四分之一米强,它们合力将海水上涨近一米,若恰逢台风来临,滔天巨浪会罩上整个小岛的山头。

    只有山崖滩边的凹口,如慈母般张开双臂将每朵恶浪搂入怀中,柔化、抚平、放其归去,周而复始,亿万年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莲花岛共有五个凹口环岛而生。朱仁民修了一条石砌小道环岛而行,连通每个凹口,按照项目功能的需要,设立管理中心——艺术馆——慧锷广场——观海台——艺术家工作室。在小岛的两块主山之间,艺术馆、艺术家工作室等三幢建筑因势而立,材料均取自于海岛:滩石、青瓦、卵石、山墙。一条陡坡小道从中穿过,组合出浓郁的海岛渔村式的公共空间和中心区域。穿过中心区域,顿见海阔天空,青黛色的普陀山岛在白浪之间,禅林绰约、浮屠依稀。而转过山道,即可踏入慧锷广场。这是一个为纪念1200年前第一位点燃普陀山观音道场香火的日僧慧锷而建的广场。中轴线上,慧锷铜像坐于水泥塑成的巨型礁石上意喻船头,百尊观音组成的佛塔如同桅杆,广场后的慧锷事迹展览馆为船舱,以满地卵石拼铺成的莲花图案象征传说中“铁莲花挡道,船不能行”的景象,整个广场讲述了日僧慧锷东渡请观音回国受阻,在普陀山留下“不肯去观音院”的故事。

    构筑一座精神家园

    莲花岛与普陀山千米之隔,东西呼应。

    作为普陀山佛教文化、禅宗文化的自然延伸,朱仁民将莲花岛雕塑公园的文化内涵落定在禅艺之上,禅艺讲究敢于冲破一切程式的束缚,完全出于表达的需要,进入无形之形,无法之法的境界,他决定将捻熟的中国绘画六法和对雕塑、园林、民俗的理解和表达能力捏在一起,强调精神,强调功能,强调艺术性,注重文脉,注重空间功能和这里特殊的水文气象环境。

    这样的内涵定义,实际上与朱仁民从小养成的叛逆性格及在艺术上追求师法自然是相通的。

    除了艺术馆、艺术家工作室和慧锷广场,莲花岛上另一引人注目的就是800米长堤和海上的罗汉雕塑。长堤上每隔2米就有一座罗汉雕塑,或读经、或冥思、或长啸,千姿百态,表情各异;立于海中的石雕罗汉逍遥自在,或庄或谐,亦喜或悲,在海水的簇拥下极富动感。而将黄铜罗汉雕塑嵌入侧立的墙面、青铜罗汉雕融入山体,朱仁民无不在寻找一种艺术、禅宗、自然的亲和感。

    十年工夫,一刻不敢懈怠。

    所有积蓄,加上一笔一划画出的作品,悉数资金,投入小岛之中,数额超过了千万元。

    日以继夜,从构思、设计、夯泥、凿石,到吊运、安装、排管、拉线,无不亲历亲为。

    整整十年工夫。工程收工那天,朱仁民在海岛的入口处,郑重地在黑色花岗石上刻上“永久免费观光”六个大字。

    他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这些建筑和雕塑,几乎没有碰撞过岛上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它们保持着礁岸间土生土长的生物形态,向着大海,向着自然,向着天地精灵作出谦逊的敬礼。

    一个艺术家苦苦追寻的精神家园,从此兀立于海天之间。这也是世界上最大的以一个艺术家一己之力完成的大地艺术作品,见证了一个艺术家寻找当代失落的艺术精神所作出的努力和奉献。

    采访手记

    从小出生在美术大师潘天寿的家庭,自幼耳濡目染外公家“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的艺术氛围,因为“成份”问题,生活却将他抛至一个蛮荒之地,从小忍饥挨饿,40年在天风海涛中张网、赶海、打铁、教书、画画,历经困苦。在个人经历上,朱仁民可算是个受难者。

    4岁习画、10岁获全市美展第一名、14岁报考中国美院附中成绩华东第一却未被录取、30岁开始获全国二届美展铜奖和国际美术交流展大奖等多项荣誉,广涉版画、水墨画、漫画、连环画、雕塑、景观设计领域。在艺术方面,朱仁民可算是个全才。

    他又是一个奇人。30岁时创作巨幅水墨画跌下致瘫,在普陀山一座破旧的隐修庵里躺了五年,竟奇迹般站起,拍弹一身的尘埃拄杖下山而去,游列数国,广涉画坛。

    他真正的头衔应该是个艺术家:1996年,他在舟山买下了一座莲花岛,成为全国第一位岛主。历十年时间,他耗资千余万元,靠一己之力将小岛打造成一座雕塑公园,为民众建立了一条永久免费开放的海上风景线。他实现了自己要在一座封闭的悬水岛上完成乌托邦构想的梦,这座庞大的大地艺术作品,也见证了一个艺术家孤军奋战完成体系庞大的艺术作品的能力。

    在中国,至今还无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五一长假之际,朱仁民从北京回杭州时取道上海,在上海作协大厅接受了我的采访。一头自己修剪的长发、一件穿了几年的红T恤、一双大头皮鞋,朱仁民显得简朴而又充满艺术气质。(记者  缪克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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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时代的朱仁民(左)与舅舅潘公凯(后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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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刻日僧慧锷铜像。(除署名外均资料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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