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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雕塑都成为流动的音乐

更新时间:2006-01-16 10:08:12 来源:深圳商报 作者:刘悠扬 编辑:沈飞 浏览量:1854

国内第一组成规模的音乐家塑像亮相深圳少年宫,本报记者专访作者、深圳雕塑家夏和兴:

让雕塑都成为流动的音乐

“在音乐史上,有一个光明的时刻,所有的对立面都和解了,所有的紧张都消除了,那光明的时刻就是莫扎特。”夏和兴挥舞着修长的手指,在他的雕塑群面前“指点江山”,俨然一位音乐行家。

2005年12月,在刚刚落成不久的深圳少年宫中,“但昭义钢琴艺术中心”摆上了一组神采飞扬的雕塑像,巴赫、莫扎特、肖邦、贝多芬、李斯特、柴可夫斯基、冼星海和聂耳——来自东西方的八位音乐殿堂级人物,第一次集体展示在雕塑的舞台上。这是深圳雕塑院副院长夏和兴的最新作品,也是国内第一组成规模的音乐家塑像。近日,记者专访了夏和兴,与他聊起了将音乐凝固为雕塑的点点滴滴。

从形似到神似,但昭义是关键

记者:您是因为一个什么机缘创作了这组作品?

夏和兴:其实,这最初是但昭义老师的想法。今年暑假,但昭义的夫人高虹霞找到我,要创作一组音乐家肖像雕塑,陈列在“但昭义钢琴艺术中心”。但老师是我十分敬重的人,又曾是我女儿的恩师。我一个农民的儿子,家中飘出了钢琴声,女儿进了中国音乐学院,这等阳春白雪,竟也占了一份。我感动、感激,怀着感恩的心情,义不容辞地接下了这个创作任务。

记者:看您这组作品,将音乐家的气质、才貌表现得纤毫毕现,想必您对音乐也有所钻研。

夏和兴:我很惭愧啊。回想小时候,在那个年代,对钢琴真是闻所未闻。因为女儿学琴的原因,做父亲的我也和音乐结下了缘,不仅慢慢爱上了它,甚至每买CD都会不自觉走到钢琴曲的柜台前。但再怎样也不过兴趣而已,钻研还差得很远。很多人会奇怪,为什么这组作品就好像有生命一样,音乐大师们的灵魂震颤也无一疏漏?其实,但昭义老师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他是这组作品从形似到神似的关键。可以说,这组作品就是但老师和我合作完成的。

记者:但昭义老师的作用,体现在哪些方面?

夏和兴:俗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这组创作由形似的模仿,到注重人物的神似、泥性和韵味,由浅入深逐步推进。期间曾多次得到但昭义老师的指导,帮助我逐个分析肖像特征、人物个性、音乐风格,着重提示我表现人物的精神气质。去年,我躲进梧桐山干了一个多月,但老师还驱车前往我的作坊,为初稿提出很多意见。比如,他认为贝多芬“鲁了一点”,肖邦“太过哀怨”,莫扎特则应更加“光明”,这些意见的手稿我至今还留着。

西方乐圣:独一无二的东方语言

记者:创作过程中,最困难的环节在哪里?

夏和兴:确定肖像标准,应该是最困难的环节了。这些乐圣已经离世多年,关于他们样貌的描述、油画、素描不胜枚举,留下的照片却少之又少,仅有一张贝多芬去世后拓下的脸模最为珍贵也最真实。究竟按照什么标准来塑造他们?这是个大难题。最终,我确立了3个标准:一是抓住精神气质;二是从音乐风格上认识他们;三是截取最有代表性的年龄段。因此,我“美化”了本来相貌平平的莫扎特,把他塑得纯洁、光明、高贵;把贝多芬表现得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肖邦则忧郁、诗意,冼星海的长围巾飘扬得像黄河奔腾。

记者:有什么遗憾的地方吗?

夏和兴:我最遗憾的是,没有找到气质适合的外国人作模特。记得最初创作的日子,我除了收集素材,查阅资料,上网搜索,寻找光碟,聆听音乐,还跑去宾馆、酒楼、世界之窗寻找老外,端详他们的脸型和五官特征,揣摩着左右挤一把,就成了白种人的头型;前后拍一掌,又成了黄种人的面孔,以至那些天脑子里时刻晃动着红眉毛、绿眼睛和高高隆起的鹰勾鼻。但三个月的时间实在太短,真人模特的想法终于未能实施。

记者:还有进一步锤炼的想法吗?

夏和兴:当然。我想要去游历欧洲,一一朝拜这些乐圣,体会他们生活过的文化,再将这些气息融入其中。但一个丹麦的音乐爱好者在看过这批作品后,却认为大可不必。他认为,这是东方人独一无二的雕塑语言,东方人眼中的西方乐圣,自有其独特价值。

只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艺术良心

记者:刚才您强调,这组作品决不会过于个人化,而是更注重它的社会功用,这似乎也是您创作的一贯倾向。

夏和兴:是的,我一直认为,城市雕塑几乎是最贴近公众的艺术品,而雕塑家、艺术家更应当以自己的作品介入社会生活,充当社会问题的发言人。2003年,我创作了“杆秤”雕塑,竖立在最繁华的老东门商业步行街。这是一把文化的秤,代表公开、公平、公正,代表世道良心、民意民情。在雕塑上,我还刻上了早已失传的16两秤和10两秤的换算表,也算是对传统文化的一种传承吧。另外,我们雕塑院目前也在规划,将在中心区建起“诗书礼乐”四个主题雕塑公园,在城市雕塑中注入传统文化。

记者:就您了解,深圳雕塑行业现状如何?

夏和兴:深圳的雕塑群体非常庞大。除了雕塑院,还有许多从事房地产雕塑、设计公司的单位和个人。但林子大了,也有些恶性竞争的情况。其实,很多人为了生存,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也能够理解。想当初,我1991年来到深圳,为了第一单“活儿”五天五夜没合眼,根本没法创作真正属于自己的作品。

记者:在这样的市场中,您现在对于艺术的梦想是什么?

夏和兴:到了知天命的年龄,我已经没有梦想了,也没有太多使命感,但对社会的责任感却与日俱增。作为一个雕塑家,我只是一种很朴素的感情:我不去追时尚,也不去跟风,只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艺术良心,要为每一件作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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